苏沫被慕容寒这一声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之后便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有些莽撞了。若是以前的自己,在慕容寒面前是万万不会这么说的,但是不可否认的,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让自己没了戒心,虽然还是不能接受,但却不知不觉的,靠近了一些。
只是话已经出了口,苏沫也不想改也无法改,只得道:“慕容寒,我对你一直没有什么隐瞒的。初时的厌恶就是厌恶,如今虽然改观,却也只是将你当做朋友而已。你和林霄之间的矛盾其实与我无关,也不是我能管的,我虽然从未帮你,但也从未害你,于心无愧。”
苏沫说的很实在,虽然慕容寒心里隐约的也明白,她能说出将自己当做朋友这样的话已经很难得了,但是这一句朋友,却仍然叫他心中隐约作痛。
收紧手臂将苏沫紧紧禁锢在怀中,慕容寒靠近一些,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我不满足于和你做朋友呢?苏沫,跟我走吧,你说的对,虽然我在金晟王朝现在已经无法立足,但是到了别的地方,无论是哪里,我都有信心可以建立一番事业,让你过上富硕的生活。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再没有姨太太,没有别人,只有你。”
慕容寒常年习武,手臂上肌肉结实,苏沫只觉得像是被钢铁缠住了一般,挣了挣没挣脱,只觉得胸腹中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一般的难过。马匹跑的又快,路有些不平,一上一下的颠簸。
慕容寒在苏沫身后,夜色中没看见她变了脸色,犹自道:“好不好,苏沫,好不好。你别跟着林霄,他或许是个优秀的男人,但是他家容不下你,平西也容不下你,你性子那么强,若是跟他去了平西,一定会很辛苦的。”
无论在什么境况下,无论对着谁,苏沫也绝不是那种温顺温婉,逆来顺受的性子。表面上敷衍几句还行,让她始终放低姿态去迁就讨好别人,即便那个人是林霄的母亲,也绝对不可能。
听慕容寒说这话,苏沫心里难受的很,也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谁说我会跟林霄去平西?何况我是不是辛苦,也不劳慕容公子费心。”
慕容寒没去注意后面那句语气不好的嘲讽,而是在听了前面那句之后便是一喜:“你不会跟林霄走?”
苏沫苦笑一下,她都要怀疑慕容寒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是不会,是现在不会。”苏沫用手按住翻滚的胃,勉强道:“苏家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虽然我接了过来,但想要恢复昔日谈何容易,我不可能扔下一府人就这么一走了之。何况你说的很对,林霄母亲对我成见太深,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贸然前去,倒时候即让凌霄为难,也让自己为难。”
说着,苏沫一手扶住了慕容寒的胳膊:“停下,放我下来。”
前面一段话,慕容寒听的很认真,但是最后这句却置若罔闻,只是道:“你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理智,苏沫,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猜到,也什么都能抛下。即便是我做不到的,你也能做到。”
比旁人多了一年的所见所闻,在这已经经历过得一年里,岂不是什么都態猜到,什么都能知道。曾经死过一次,难道还不会比别人更看开一些,更冷淡一些,可不是什么都能抛下吗,因为知道即使你不愿意抛下,该失去的还是会失去,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但此时苏沫却无暇多说,胸腹中翻滚的厉害,慕容寒却又不停马,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的侧过身去,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慕容寒吓了一跳,急忙刹住了马,伸手扶住了苏沫的胳膊。
苏沫摆了摆手,伏在 马背上又吐了几口,只将晚上吃的一点菜吐的干干净净,接了慕容寒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这才松了口气。
慕容寒的脸色变了变,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沫虽然装病那阵子总是一副较弱的样子,但事实上她的身体不差,这个季节已经很温暖了,就算是夜里风大也冷不到哪里去,怎么竟然会吐了。
苏沫送了口气,心道这晚上喝了点酒,又一路吹着冷风颠簸,那点酒意全翻了上来,不吐才奇怪了,但是正准备说话,却听慕容寒声音冷冷的道:“沫儿,你该不会是……”
慕容寒的语气除了明显的不悦外,还有些迟疑,苏沫心里有些奇怪,正要问不会什么,却突然的灵光一闪。
归根到底,苏沫并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却也为了人妇。在嘉恩候府那种地方待了一年,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