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然不是一笔小钱,但是王惠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以前拿的比较轻松,如今,就非常紧张了。这笔钱一旦拿出来,手头就会变得非常紧。
没钱的日子,靠着月银过日子的日子,王惠简直不能想象。
“娘。”见王惠沉默,王恒生怕她不愿意再贴补自己,忙道:“还有大半年就三年了,到时候父亲就会给我更多的店铺管理,我一定可以赚大钱的,都坚持这么久了,咱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啊。而且娘你放心,我找人从西域进了一批特别好的料子,过半个月就能到,到时候想办法一宣传,一定会在嵊州的太太小姐们间火爆起来,到时候,什么钱都赚回来了。也能叫爹另眼相看。”
这若是在以前,王惠听到苏恒这话会相当的高兴,也会很期待,详详细细的问一问是什么情况,再给出出主意什么的。但是现如今,她只有深深的忧虑。
说起来,苏恒倒并不是天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是真想做生意,但眼光差对市场的行情又估计不足,还心大,进来一两银子的东西,恨不得卖上一百两银子,宁可等着变坏了,也不懂得降价处理收些本钱回来。等到觉得实在卖不出去时,又已经坏了,送也送不掉了。
这些年,苏恒做过的生意王惠一一看在眼里,实在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是这料。但却始终也还有些侥幸心理,苏晟当年不也混过一段时间,然后某一日突然就洗心革面了,那么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都能有如此转变,成为今日的商业奇才,那说不定自己的儿子,也只是开窍的晚了一点,或者,时运未到罢了。
“行了,这事情娘会替你解决的。”王惠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没事别到处乱跑,多听听店铺里那些有经验的老人的意见,两年多了,没赚过一分钱,竟然还好意思说都坚持这久了,我要是你,都没脸提生意两个字。”
苏恒被王惠训了一顿,心里着实的不高兴,但又不好发作,生怕这个时候和王惠闹的不愉快,万一她一时生气真的不肯替自己隐瞒这事情,那自己想要把生意做大,接管苏家这愿望,可就要落空了。
忍了忍,苏恒低声道:“娘,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王惠摆了摆手,一直看着苏恒走出了院子,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秋竹端了碗莲子羹从小厨房出来,走进房间,看王惠愁苦着脸的样子,低声道:“夫人中午便没怎么吃,我让厨房做了碗莲子羹,多少吃一点吧。”
“哎……”王惠又叹了口气,往后靠在软榻上,疲惫不堪的道:“我怎么吃的下,辛儿嫁进了嘉恩候府,人人都觉得我们占了天大的便宜,得了天大的好处。可谁能相信,我根本不愿意啊。这苦在外面还说都说不得,稍微露出点不如意的表情,便要被人家说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也不会同情你。”
“这或许真的是大小姐和嘉恩候之间的缘分吧。”秋竹低声的道,伸手给王惠轻柔的按摩太阳穴。
“什么缘分啊,就算是缘分,也是孽缘。”王惠舒服了些,但眉心还是紧皱的:“什么飞黄腾达我也不指望,只盼着辛儿在侯府里安安稳稳的,我这个做娘的,就阿弥陀佛了。”
“夫人一片慈母心,大小姐一定能感知的到。”秋竹道:“小姐天生丽质,国色天香,性格爽快开朗,又是个命极好的,一定能得到侯爷的宠爱,再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自然就在侯府站稳脚跟了。夫人也不必过滤了。”
“也只能如此了。”王惠叹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啊。嫁到别人家,就是别家的人了,日后如何,也只能看辛儿自己的造化了。”
王惠说着,心情稍微好了些,端起莲子羹喝了几口,又道:“其实现如今我最担心的,是恒儿,这孩子如今看来,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但他是我下半辈子唯一的指望,他若是不能继承苏家的家业,那我怎么办?一旦老爷觉得恒儿不行,那咱们可就都完了。”
“夫人可别对大少爷这么灰心。”秋竹道:“奴婢说句胆大的话,老爷不也是荒唐了一阵子,突然转好的么。男人么,年轻的时候,总要多历练历练,一次失败十次失败,都不要紧,只要愿意尝试,总有站起来的机会。夫人您是大少爷的精神支柱,可千万不能泼他凉水,叫他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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