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细雨淅淅沥沥,落到湖面上溅起一颗颗小水珠;烟雨朦胧,从湖中心看两岸青山若隐若现。年微微坐在船头静心聆听雨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心情格外平静。
咿呀一声,船坞的门打开了,一女童蹦蹦跳跳紧挨着年微微坐下,一手托着下巴好奇的问道:“姐姐,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外面湿气重还是会船舱吧。”
“小青,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每次他出门采药归期不定,长则半年少则半月,我都已经习惯了。姐姐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有一点,你把我从湖里捞起来至今过去一个月了,每天都呆在船上感觉步履发虚,不踏实,总是觉得晕晕的。像现在这样的下雨天呆在外面感觉好多了。”说着年微微又深吸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
“姐姐,你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吗?也许你来自北方,所以不习惯船上的生活。”
“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爷爷常说一切顺其自然,听从自己内心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或许忘了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也不错呢。”
“是啊,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小青,今天想吃什么?”
“姐姐你手艺那么好随便做点什么我都喜欢吃!”小青说到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以前一直以为天下菜系的味道都和她爷爷做出来的一样,没想到竟还有如此美味的饭菜,明明是同样的材料和厨具做出来的在姐姐手上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好吃的让人差点把舌头都吃下肚。
“呵呵,你喜欢就好。”年微微笑着说道,牵着小青的手走进船舱。
舱内的空间很大,摆设格局和陆地上的房屋差不多,有厨房卧室大厅,虽然是在船上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大厅后面的诊室是小青爷爷接待病人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药柜还有一些新鲜药草悬挂在半空阴干。作为大夫这船上做多的就是这些药草,其次是厨房里的各种调料和食物。
按小青的说法她爷爷除了精通岐黄之术也好口腹之欲。小青自小在船上长大,从没去过陆地,她爷爷外出后她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动手,而她做出来的东西除了她自己吃,她爷爷是瞧都不瞧一眼的。所以通常她爷爷离开的这段时间小青养出来的一声细皮嫩肉很快就会消瘦下去。
在年微微看来这爷孙俩都挺怪的,你说一好好的大夫你不在医馆里坐诊或者去皇宫当个太医跑到这太湖上是怎么回事?人家千里赶过来求医问药你收点诊金很正常,但每次医治之前还要知道人家的各种辛密,妥妥一猥琐老头啊!小青在他手里没长歪真是万幸。
不过鉴于这猥琐老头不在她跟前晃,人家孙女还救了她一命,她这些吐槽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宣之于口。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还有求于那老头的地方,她的这张脸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搞得毁的这么彻底,简直跟鬼夜叉一样走出去都能吓死个人,幸好人家小青见多识广,面对她这张布满伤疤的脸也能镇定自若,和她谈笑风生。
船上没有多余的房间年微微晚上只能和小青挤在一张床上,小姑娘大概是一个人孤独怕了,年微微的陪伴让她很高兴。她乖巧的窝在年微微怀里,玩弄她的手指。
“睡不着吗?”年微微搂住瘦小的女孩问道。
“嗯,我想我娘亲了。”小青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爷爷说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不过我想她一定和姐姐一样温柔可亲,也做的一手好菜......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
“那你爹呢?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一个月来小青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爷爷。
“.....我也不知道,爷爷从来没有告诉我关于我爹的事。”小青的心情很低落,脸上也没有了单纯无忧的笑容。
“至少你还有爷爷疼爱你不是吗。”
“嗯。”
两人静默了一会,小青突然问:“姐姐,你会讲故事吗?”
“什么故事?”
“就像爷爷讲的那些话本一样,爷爷每次给人家看病都要别人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他就会把这些编成小故事讲给我听,这是我们在船上唯一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