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连凤玖照旧的悠闲,照旧的被当成猪一样养着,可思绪却一直是浑浑噩噩的。
她承认白卿绝对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所以她便成日成夜的拉着花言,对白卿敬而远之唯恐与他独处。可是不论如何,白卿却是每晚都要给连凤玖布针的,她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两人之间流淌着的尴尬气氛就算是瞎子也都一目了然了。
这日入了夜,连凤玖正在专心致志的誊书录,却听外头忽然传来了沉甸甸的脚步声。她一惊,以为是白卿回了府,整个人刚戒备起来,却见是花言抱着一个褐色的坛子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连凤玖一看是花言,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
花言笑眯眯的将坛子重重的放在了案几上说道,“姑娘,这是去年先生自己酿的清酒,您要尝尝么?”
连凤玖一愣,干笑道,“我这还喝着药扎着针呢,不宜沾酒吧?”
花言怔忪了片刻,方才懊恼道,“嗨,我就说我不行,观棋哥非要让我来。”
“来什么?”连凤玖颇有些一头雾水。
花言见状,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连凤玖的对面抱怨道,“姑娘且先说说这两日你同先生闹什么别扭呢?”
连凤玖好笑的看着她,心里不由呜呼哀哉了一阵方才道,“哪儿有什么别扭,不过是日日被他念叨的烦了而已。”
“可观棋哥说这两日在外头,先生的脸臭的很,硬要说是姑娘把先生给得罪了,非要让我说服姑娘给先生去赔个不是呢。”花言嘟囔着嘴,一脸的无奈颇为可爱。
“赔不是?”连凤玖冷笑一声,可对着花言却还是和颜悦色道,“你别听观棋瞎说,我和你家先生哪儿有什么……”可说着说着连凤玖看花言的神色就异样了起来,连声音都渐渐的轻了下去。
机灵如花言自然看出了不对劲,不由皱眉道,“姑娘怎么了?”
连凤玖是那种好奇心不起则已,但若是一起就一定要问个明白的性子,闻言便纠结的咬了咬唇道,“那个……花言,那日你家先生和我闲聊,说北山子先生把你寄在别院是当媳妇一般养的?”
只是她一个心急问的太直接,导致花言的脸颊“噌”的一下就涨了个通红,随即她便死命的绞着窄窄的袖子支支吾吾道,“先生、先……先生也是,和姑娘您尽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连凤玖见状心中莫名其妙的“咯噔”了一下,很快便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花言的肩道,“这怎么是乱七八糟呢,多好的事儿,你家先生可是大周有名的才子,整个宣城不知有多少姑娘挤破了头想进这白府探一探呢,你若能和你家先生……”
“姑娘姑娘……”可那边连凤玖期期艾艾的还没有把话说完,这边花言就疾呼着打断了她的话,“姑娘您说什么呢?”
连凤玖眨了眨眼道,“说什……说什么?自然是说你和你家先生啊?”
花言闻言惊恐的都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吓死人不偿命的话一般用手捂着心口道,“姑娘您别开玩笑了,我哪儿能和先生有什么事儿啊,您这是要让我折寿呢吧?先生那脑子里装的全是我不知道的东西,好几次他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更别说……”花言说着说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便是越笑越大声,止也止不住。
连凤玖被她笑的不知所以,待花言的笑声渐缓后,她便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花言一边摆手一边顺着气道,“姑娘这些话是哪儿听到的?”
“你家先生说的。”连凤玖混沌不已。
花言“咯咯”笑了笑,然后擦了擦眼角的笑泪道,“先生就是这样,老爱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老先生是说把我当媳妇养没错,虽是一句玩笑话,可说的却不是和我先生呀。”花言口中的老先生自然就是北山子。
连凤玖不解道,“不是你和白大人?”
“当然!我一个小丫头,哪儿有资格……”花言颇有些义愤填膺,“即便是有资格,可先生那种喜欢在肚子里做文章的男子,我也是不喜欢的,老先生,老先生他、他是把我许、许配给……给……观……”花言说着说着又支支吾吾了起来。
连凤玖一个机灵,恍然大悟道,“是观棋啊!”
这真是见鬼的哪儿和哪儿啊!理清了思绪以后连凤玖不禁愤愤的垂了一下桌子,然后满脸歉意的冲着花言笑道,“你瞧,我今儿也被你家先生涮了一把,我先给你赔不是了。”
连凤玖说的郑重其事,倒让花言不自在了起来,“姑娘瞧您说的,我和观棋哥的事儿……哎呀反正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您别往心里头去,不过先生就是那样的,您也别再气先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