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对着门槛而立,那匀色的朱漆木门早已被石头砍开,半扇门晃晃悠悠的挂在门梁上,随风而动,摇摇欲坠。
白卿一身素白长衫,好像他姓白,这辈子就唯白衫不穿一般,从里衬到外衣,皆是一片乳白,干净的仿佛不沾一丝烟尘,令人发指。
他不说话,背手而立,更显修长高挑的身形,一袭交领广袖的衣裳衬得他如谪仙下凡,神色凝重到惊讶错愕,似完全不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依然烙印着温润栩栩的清风姿骨,那居高临下的样子,称得上惊为天人。
她也不说话,黛眉平舒,浅笑不已,和他比,她不止矮了一两分,即便是仰起头,却也只能够到他的锁骨处。今日的她一身水青色立领中衣外罩了件白底水红领子对襟印花褙子裙,显得七分端庄三分俏皮,眉眼弯弯的模样仿佛砸门之事并非出自她的指令,她只不过是个看热闹的路人罢了。
两人对视而望,一场无声的角逐在周遭蔓延,他们似在比谁的定力好,只闻浅吸,不闻语声。
有些模糊又真切的记忆就在连凤玖的脑海中如同墨滴沉水一般,丝丝缕缕的蔓延开来……
“我说这位姑娘大人,你随随便便砍了我家先生的门,我可以告官抓你的!”突然,一记尖叫横空出世,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方才那来开了两次门的小厮,正抱着头慌张错愕的指着连凤玖大叫,那表情,倒也至真至性。
连凤玖无畏的耸了耸肩道,“在下受命于皇上,只怕官府也管不了今日这事儿。”她有皇上撑腰,赖皮耍的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