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眼狼几人自卧室出去之后,君非妾便蹭到床边,右脚踩地,左臂一撑,看样子是要站起来,杨听落惊得一把将她按住,“你要做什么啊?”
“噢,我倒杯水喝。”君非妾说得理所当然,一点没有作为病人的自觉。
“都伤成这样了,你能老实点吗?”杨听落无奈摇头,到桌边倒茶。
“为何你们都这么说?”君非妾嘴角一扯,抬起左手,拍了拍右腿,“我手脚好着呢,都能用。”
杨听落站在床边,将茶杯递给她,道:“愿意听你使唤的人多得很,你何必跟自己较劲?”
提到这茬,君非妾不免惆怅,唉了一声道:“听落你是不知道哇,打从去年踏入红尘开始,我就一直受伤,隔三差五的卧床不起,这种当残废的感觉,啧,糟糕透了!”
这次最严重的,是魂魄离体,如今醒转,身体上的伤便算不得什么,养养就好。相较起来,去年为镜里朱颜暗算,重伤失明,那才叫命悬一线,死里逃生。
想起那些日子里,与姬语桥朝夕相处,君非妾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满腔埋怨牢骚再也出不了口。
看着她抑郁晦暗的模样,杨听落忍俊不禁道:“那以后就少管些闲事,安稳过自己的日子。”
细细回想,从悠南山下来后,她做过的一桩桩事,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君非妾神色坚定,摇头道:“我从没管过闲事。”
“你本是远离红尘俗世的人,后来所作所为,可有一件是为了自己?如此还不算管闲事?”
“君非妃,乌邪,姬语桥,勉强再加上一个听落你,都是我的亲人朋友啊,你们的事,算是闲事吗?”
杨听落笑道:“与你做朋友,真乃幸事。”
听到这话,君非妾有点意外,其实她自己觉得吧,她性格挺讨人嫌的。
仰脖一饮而尽,君非妾盯着手里的小茶杯,眼皮直抽,塞还给杨听落道:“你还是把茶壶拿来给我吧,这么小的杯子,一杯只够一口啊,喝个茶而已,用得着这么费劲嘛!哪搞来的玩意儿……”
她喝茶,并不是牛饮的那种,虽品不出许多门门道道来,好歹也能尝出几分滋味,用普通茶碗正好,这种大小与酒杯不相上下的茶杯,她实在消受不起。
杨听落把整壶茶拎了过来,很好奇她要怎么喝,随口说了一句:“十五爷最喜欢用这样的精致小杯。”13116381
君非妾嘴角一勾,似发现了什么,咬着壶嘴灌了一口茶,虎眼瞟着面前的黑衣女子,阴笑道:“听落对十五爷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啊,比我强多了,莫非……嗯嗯嗯?”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杨听落抿嘴一笑,坦言不讳道:“我的确喜欢十五爷,在十岁那年,还未见过他本人的时候,就喜欢了,没想到后来有幸见到他,而且他和十四爷还在杨家庄住了一段时间。”
难怪在云州时,杨听落提醒她不可掉以轻心,原来自己从小对某绿眼狼着迷,深知他祸害了万千少女,在数年前,就给她竖立了诸多情敌啊……
将茶壶放在床边小几上,君非妾托着下巴,笑嘻嘻道:“既喜欢,当初我与微生十五成婚的时候,你干嘛不来抢亲?”
“那时正忙着寻药材。”
相处了个把月下来,两人已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喜欢好姐妹的男人,原是再敏感不过的话题,到了她们这儿,却是坦荡荡,明净净。
或许也因为,杨听落对微生子珏的喜欢,仅仅是纯粹的欣赏和倾慕,并不曾有过占有的**。
“喂,你这话的意思,若当时有空,你还真打算抢亲啊?”
杨听落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
君非妾万分同情的道:“就算不说,我也不会对你心存芥蒂,毕竟你只是一个失足少女。”
杨听落噗地一声笑了,“我是失足少女,那你呢?深陷龙潭虎穴?”
君非妾拍了拍胸膛,一脸大义凛然道:“为了拯救万千少女,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少一道爷。杨听落:“我好想瞧瞧,十五爷得知自己是地狱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君非妾:“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一贯的骚包。”
“我了解的,只是十五爷的些许生活习惯,可你了解的,是十五爷的本性。”
君非妾龇牙而笑,晃着那条未受伤的右腿,挤眉弄眼道:“嗳,你有没有嫉妒过我?”
杨听落摇头道:“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旁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微生十五何许人也,跟他天造地设是一对,君非妾觉得,这话是在骂她呀。
见某女抚摸着下巴,眼中邪气四溢,杨听落不禁问出了一个,先前两人都问过的问题,“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君非妾抬眼,“微生十五祸害了那么多无知少女,我若安分守己,岂不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