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浅站在炕前看了片刻,退后半步坐到炕前扶手椅上,温声宽慰:“你阿娘身子康健,这比什么都让人高兴,你说是不是?”
玉姐儿一动没动,只瞬了下眼珠,不知道是表示不屑,还是有所触动。
“你阿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你生身母亲,在她心里,你肯定是这世上最让她心疼的人,她这几年一直住在城外,心情必定抑郁,突然见了你,心情激荡之下,难免语无伦次,你别往心里去,多体谅体谅她。”
“你倒是会做好人!”玉姐儿突然‘呼’的窜起来,手指直指在李思浅脸上,神情凛寒狠厉,竟看的李思浅想打寒噤。
不愧是端木家的人,这股子凌利劲儿极似莲生。
“我阿娘……我和我阿娘……我们好好儿的,都是你!”玉姐儿的凛利化成悲伤,眼泪一串串往下落。
李思浅默然看着她,她明白她的意思,她和她阿娘过的好好的,是她捅开了那些陈年旧事,是她拽出了那些污脏不堪的旧恶,让她从童话中跌进了现实。
“昨天的因结出今天的果,都是自己种下的。”李思浅轻缓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怪不怪我不是大事,可若你这样思绪行事,于你自己不利,做姑娘时是娇客,你身份又特殊,大家都担待你,可你总要出嫁,就算不出嫁,你也要长大成人,长大了,谁还担待你?至少,你得讲道理。”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玉姐儿拧过头。
李思浅站起来,怜悯的看了玉姐儿一会儿,转身走了。
熊叶蓁从母亲鲍夫人院里出来,面无表情的在二门里上了车,车子出了院门,熊叶蓁身子一软靠到车厢板上,郁郁的叹了口气。
娘娘要挑二妹妹给太子做侧妃,这个时候,满城疮痍,遍地灾民,娘娘却要给太子挑侧妃,还要赶着年里年外抬进宫!
熊叶蓁烦躁的揉着眉间,阿娘问她的意思,她还能有什么意思?她能说不行么?事是好事,可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二妹妹进了太zǐ_gōng中,那俞太子妃……熊叶蓁抛开宋后偏要赶在京城灾中给太子纳侧妃的事,反正她也是没办法三个字,不如想想有用的。
俞太子妃是个蠢货,可她身后有俞相公,树大根深,她又早早占了嫡位,二妹妹初进宫,只能先避其锋芒,可这避却不好避,最好能寻个挡箭板竖在俞太子妃面前,李家那个孽庶?
熊叶蓁眼睛微眯,最好让她先进宫,让她先和俞太子妃对上,二妹妹再进宫就能好过多了。
自己出手助李家那位二姑娘进宫得了名份,二太太那里……这事对李家二姑娘,对二太太只有好处,她自然也只有感激的。就连太子只怕也要感激几分。
这事简直是一举数得!
熊叶蓁脸上露出笑容,若能让李家二姑娘先进宫,那这灾中纳妃的非议自然也由这位李二姑娘来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