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三奶奶眼底闪过丝意外,她竟然不想接这管家之权?林王妃也很有几分意外,撑起上身,看着李思浅笑道:“若是这样,老三媳妇,说不得你就多辛苦些,这过年的事实在是繁得很,我又病成这样,哪还有精力管这管那的?你是嫂子,好歹体谅体谅老三媳妇,这样吧,既然你一早一晚要去照顾你大嫂,这一去一来总要穿过园子,就顺便一早一晚巡查一遍,也就看看各处,有没有人吃酒睡觉,各处是否妥当,若有什么不好,只管当场处置就是,若是这样,”
林王妃边说边想:“这油烛帘幔灯火上,你也能顺便管一管了。唉,嫁到咱们这样的人家,尊贵是尊贵了,可这家务事千头万绪,不知道多繁吧!今年实在是没法子,连睛姐儿都被我分派了差使呢。”
“是,媳妇儿听母亲安排。”李思浅垂眼低眉,顺从的接了差使,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想做巧活面子活那也是不可能的,想顺顺当当办差没人为难使绊子,那更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接哪桩差使其实没什么分别。
“我就说,老二媳妇不象老二,是个乖巧孝顺的。”林王妃眯着眼笑的满意,熊三奶奶垂眼微笑,这是王妃跟老二家的事,事不关她。
端木睛听的发愣,大嫂和玉姐儿病重?她怎么没听说?阿娘病了?她也没听说,让阿浅去当巡海夜叉、镇山太岁,就阿浅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
李思浅从林王妃院里出来,直奔姚世子妃那处府里次大最幽雅的院落。
姚世子妃照例歪在炕上,盯着李思浅,神情恹恹里透着厌恶不满。
“你年纪小,出身又在那里,我也想到了你不懂事,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懂事!”姚世子妃连句客气话也没有,声音柔弱,话却凶狠。
“二郎在这府里的处境,但凡长眼睛的都看的清楚,你嫁进来,不赶紧想方设法在这府里立住脚根,倒唆怂着二郎带你出了城!你是三媒六聘娶进来的妻,又不是妾,要这么急着讨二郎欢心?”
李思浅听她越说越难听,心头火起,眯眼看着她笑道:“有大嫂在这府里经营十数年,我嫁进来,有什么不好立脚的?我也读过几本书,学过些道理,原以为万事须以顺应夫君、孝敬父母为先,这会儿听了大嫂的教导才知道,原来夫君是不用管的,要紧的是在这府里想方设法站稳脚跟啊。”
姚世子妃被李思浅不软不硬顶的恼羞成怒,一把撑起上身,瞪着李思浅,没等她说话,李思浅笑意融融先递上了台阶:“我知道大嫂这都是为了我好,大嫂的教导我都记下了,这会儿大嫂和玉姐儿病着,二郎吩咐过,在我们这里,万事以玉姐儿和大嫂为先,等玉姐儿和大嫂病好了,我就遵大嫂的吩咐好好去立脚跟。”
李思浅这一冷一热转的又快又顺畅无比,姚世子妃被她转的怔忡了,李思浅见好赶紧溜:“大嫂也累了,我先去看看玉姐儿。”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一回到京城,端木莲生比李思浅忙多了,直到夜深,才一身酒气回到枇杷院。
“浅浅,一想到你正在家里等我,心情好!”端木莲生沐浴出来,带着六七醉意,一把搂住李思浅,俯到她耳边喃喃。
“我也是啊,一想到有你,不管什么事我都不生气,我有你啊!”李思浅一头扑进端木莲生怀里,圈住他把脸贴在他胸前。
她今天真的受了好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