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以来,他不肯承认,也不愿承认她的改变。
他一向不是个会被外表打动的人,毕竟要论长相,他已经相当出众了,要想赏心悦目,对着镜子看就成了,何必非要找个模样出类拔萃的人?
然而这一刻,陈声不得不正面这个事实。
当她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出现在楼道里,当她目光明亮、唇角含笑地对他说出这番听起来像是要誓死效忠他这“暴君”的话时,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都不受控制了。
路知意的美不在皮囊,在骨子里。
他怀疑她的身体里住着一颗太阳,日出东方时,拥有冲破一切的力量。
可她是太阳,他就是飞蛾。
他扑了一次,差点被她烧死,要是这回还他妈扑上去,那就是找死。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傻逼吗?
呸。
陈声默不作声往下走,与她擦肩而过时,微微侧头,与她对视片刻。
“戏精?”
他淡淡地抛出两个字,走了。
路知意:“……”
他怎么接收不到她那颗感恩的心呢?
刚才他跟刘建波说的那番话简直叫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也想说点什么回应他一下,有一个这么看重她、爱护她的队长,她也想努力报效他啊!
路知意噔噔往下跑,追了上去。
“我说真的,你以后只管增大训练强度,我要是喊一句累就跟你姓!”
陈声脚下未停,语气淡淡的,“你想冠夫姓,也得问问我娶不娶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路知意无语。
不是那个意思?
陈声脸色更冷了。
路知意没捕捉到队长大人这颗敏感而情绪化的心,效忠的话宣布完毕后,就又凑了上来,换了个话题。
于是陈声往食堂走,身后就跟了个甩都甩不掉的尾巴。
尾巴很着急地反应各种生活问题。
“队长,我的淋浴喷头好像有点问题,很多地方堵住了,出水不顺畅。”
“……”
跟他说有什么用?他是她的老妈子?
“马桶好像也是堵的,冲个水半天下不去。”
“……”
所以呢,他还负责管道疏通?
“还有,门锁有点怪,明明锁上了,稍微使点劲一推,不用开锁都能推开,这样好像有点危险……”
路知意略尴尬,不好意思说昨晚凌书成来找她拿午的饭盒,她在换衣服,明明锁了门,结果凌书成拍门的力道略大了点,直接把门给拍开了……
好在她穿得个七七八八,赶紧把睡裙给撸了下去。
陈声脚下一顿,侧头看她,“路知意。”
“啊?”
“你仔细看看我的脸。”
“?”路知意茫然地看着他。
陈声指指自己,淡淡地问了句:“我脸上写着保姆两个字吗?”
“……”
“还是我看起来精通管道疏通、开锁修门等各项技能?”
“……”
路知意讪讪地说:“可你是队长,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跟谁反应,只能来找你……”
“后勤部这三个字,不认识?”
“可是那天面试结束,刘主任说今后生活和工作上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找你就对了——”
“你长这么大,不懂什么叫场面话?”
“……”
路知意跟着陈声,一路到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