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好气愤。”徐梓天闷闷不乐地说。
“气愤什么?”穆生好地问。
“你不觉得林恕对待小师妹的认真程度和对待我们是明显不一样吗?”
穆生不由得笑了:“不然你上去和小师妹比一下,看看能不能赢?”
“我估计自己赢不了……”徐梓天想了想,给了一个肯的答案。
“所以就不要怪林恕对待小师妹比对待你要认真啊。”
“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地都要和林恕对战?这要是传出去,不会说我们欺负林恕吧。”黄教练有些担心地问。
江怀估摸着是不是俱乐部里的学员和运动员们都知道当初林恕在海川大学说的话,所以都想要到他面前来找“面子”?
江怀考虑一下,开口说:“林恕啊,不如下午再比赛吧。”
林恕摇了摇头说:“江暖说下午她要回去做作业了。我没事儿,我们开始吧!”
江怀看着江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丫头可从来没有这么高的学习积极性啊!
黄教练看林恕没意见,做为裁判,就让他们开始比赛了。
第一剑就是速度的比拼,林恕完全没有因为江暖是女生要给她留面子的意思,直冲而来,眼看着狠狠就要一剑落在江暖的肩膀上,却没想到瞬间被江暖拉开了距离,林恕立刻警戒,果然江暖迅速开始了进攻。
两人的交战如火如荼,每一剑都紧扣在场观众们的心跳,空气迸发着干燥的星火。
当陈露看见江暖一个迅猛地向前劈手击林恕的时候,她愣住了。
刚才她是体会过林恕的速度和力量的,但是江暖却能让林恕应接不暇,陈露有一种和自己对战的江暖并不是在满级状态下的江暖的感觉。
两人的比分交替上升,最后甚至江暖领先了林恕一剑,达到了14比13。
“好紧张……好紧张……小师妹一定要赢!不然之前我们的铺垫就白费了呀!”徐梓天双掌合十,一副跪求满天神佛的样子。
江暖在这一轮开始前,整理着自己的鞋带。
她以为自己会心跳如鼓,但没想到却比自己想象的平静。
最后一剑,她要怎样去赢林恕呢?
又或者,她应该什么都不想呢?
对面的林恕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他心里很清楚,其实所谓“最后一剑”才是压力最大的一剑。
想的越多,准备的越多,鼓励自己越多,那么输掉的因素也就越多。
在击剑里,有太多最后一剑慢慢变成对手“最后一剑”的例子了。
比起赛场心态,林恕相信自己高过江暖一筹。
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心里面却有了更多莫名的感觉。
她冲向他的每一剑,都是他人生之不可能再被复制的瞬间。
江暖缓缓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陆然的方向。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有点可笑的,总要从陆然的眼睛里寻找所谓的肯定。
但她的每一场比赛,陆然不可能一成不变地站在那里,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有他的方向。
只是,当你还看着我的时候,请分给我一点你的淡然,你的镇定。
当你面对简明,你是怎样抵挡这一剑又一剑?
此刻的陆然,像是知道她内心的紧张一样,抬起手来,放在胸口的位置,指尖点了点。
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对她说:顺其自然吧。
该来的会来,这世上千万种可能,又岂能在这短暂的几秒里思考尽呢?
江暖呼出一口气来,握紧了手的剑。
两人都是主动进攻,就像是奔涌而出尽情厮杀,两股力量的碰撞,没有谁吞没谁,而是飞溅出更大的浪潮。
林恕刚刚压下江暖的剑,江暖迅速退离到了林恕的进攻之外,就在林恕起速准备击杀江暖的时候,江暖的脑海再度见到了那个空旷的击剑馆,冰冷的灯光和热烈的空气,交织成心底深处无法被压抑的渴望和热情。
江暖在林恕为了加速而屈膝的那个瞬间,猛地冲了出去。
这一剑没有任何技巧,没有假动作,没有所谓战略和战术,只是脑海深处的某种感觉。
她有一种预感,就是这个瞬间,她必须要抓住,必须要抓紧!
一剑来袭,看似轻灵,只有试图抬剑抵挡的林恕知道,它苍劲有力,就像是峭壁边的松柏昂首刺向苍穹。
剑尖甩上了林恕的肩膀,江暖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
击剑馆里安静无比。
大家看向黄教练,等待着他们的判断。
江怀愣在那里,女儿的果断和义无反顾让他忽然间激动万分,而这种激动之后更多的是愧疚。
她是那么出色的一个孩子,她想要出众,但是他所想到的却是出众之后的代价,他宁愿她平凡,也没有想过她会取得比他更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