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
燕绥组织燕氏海建所有工人向化公司厂房转移。
上午十点。
燕氏海建所有工人,包括可携带物资,全部转移完毕。
上午十一点。
燕绥试图联络利比亚邻国突尼斯的航空公司,班加西整个范围内的络与通讯瘫痪,彻底与利比亚境外失联。
如果说凌晨的袭击还是借着夜色掩护的示威,自黎明以后,暴/乱分子以及极端民众已经彻底释放天性,对班加西的资企业烧抢夺掠。
燕绥带领燕氏海建工人撤离后没多久,就传来凌晨还被他们当成庇护所的燕氏海建已被狂乱分子占领。
——
通讯失联,燕绥无法得知港口情况,自然也不能安排工人撤离。
燕氏海建的工人与化公司的工人加在一起,人数足有一千之多,并不是拉几车就能全部撤离的。
她需要在撤离行动的原计划上重新筹划。
班加西的机场基本上不用指望了,辛芽还没跟第一批燕氏海建职工一起撤离时,包机事宜是她全权负责的。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包到一架飞机,如今时局越发紧张,包机不可行。更别说暴/乱开始后,机场堵满了各国试图离开利比亚的人员。
班加西机场在这种情况下,安保松懈,危机四伏,燕绥并不觉得机场适合他们撤离。
当然,如果祖国安排了空军,送来了自己国家的飞机,这另当别论。
既然无法在第一时间立刻撤离,那就需要对厂房进行加固,一旦运气不好,和暴/乱分子正面遭遇,起码还能抵抗一会争取生机。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厂房外面停了几辆挖掘机,先在围墙外面用挖掘机挖一圈壕沟,再加固围墙。”燕绥指了指厂房三公里外监狱的方向:“大量重刑犯逃逸,而且有枪,这些暴徒本就漠视法律。现在的利比亚,很就会变成无政府状态,再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们。”
“不止围墙要加固,厂房入口和地下应急避难室也同样要重视。再统计一下应急食品和医疗用品的数量,让我心里有个数。”
燕绥指尖点了点眉心,思考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所有人都准备个防身武器,钢管,啤酒瓶,哪怕水果刀也行。在场领导负责好自己的小组,非常时期,还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不要有个人主义,也不要莽撞冲动。班加西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疯狂的暴/乱,我们等待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军方过来,再一起平安撤离。”
话是这么说,但燕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她抓了翻译,以及厂房里利比亚的当地人,重新策划撤离路线。
——
晚上八点。
利比亚枪声越来越密集的时候,燕绥又得知了一个噩耗——利比亚现任领导班子倒台。
这意味着,利比亚这个国家已经进入了无政府状态。
燕绥还没来得及消化掉这个消息,靠近厂房正门的那扇大玻璃忽然被子弹击碎,一大片玻璃如冰山上断裂的冰棱,锋间带着冷光,粉碎一般扑簌着下落。
百米之外的壕沟前,暴/乱分子立在车上,正持枪扫射厂房的玻璃。
枪声和玻璃碎裂的刺激下,本就郁郁沉沉的厂房内惊叫声一片。
燕绥几乎是立刻从木箱上弹起,用力把慌乱着试图逃离的所有人重新摁回原处,她扬高声音,大声呵止:“就地隐蔽!就地隐蔽!躲开流弹!”
同一时间,贴身藏在外套内口袋的手机震动。
燕绥拿出手机,来电显示都没细看,划下通话键。
“你好,我是驻利比亚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荀莉。我和国海军陆战队的同志已经抵达化公司的厂房门口,你现在能告诉我厂房内的情况吗。”
燕绥定了定神,很回答:“厂房内除了燕氏海建以外还有化公司的工人,包括外籍工人在内共一千三百二十一名。没武器,除了厂房正门有暴徒持枪行凶以外,所有人,安全。”
电话那端的电流声轻微的浮动了一下,似有小声交谈的动静。
燕绥这时才发现,厂房外的枪声已经停止了。
安静数秒后,电话那端的声音重新响起:“厂房正门的暴徒已经被击毙,我们一路开车过来的,附近的暴/乱分子不少。”顿了顿,荀莉说:“你现在能过来开下门嘛?你们挖得沟……车进不去。”
挂断电话后,荀莉转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和我保持联系的这位是资公司燕氏海建的女总裁,在利比亚刚刚混乱的第一天就包机安排了老弱妇孺离开。班加西内的情况多半是她转述给我的,替我们大使馆营救华侨同胞的计划争取了不少时间。”
“她那边的伤亡情况如何?”
“所有人安全。”话落,荀莉思索了一下,又补充了句:“凌晨时分,暴乱分子的轰炸区集在燕氏海建工棚附近。信号被屏蔽,她为了联系我们,险些被引爆的汽车炸伤,右耳近乎失聪。”
车后座警戒的四人忽觉周围气压一低,自觉屏息凝神。
荀莉不知傅征和这位女总裁的关系,等待的时间,还不忘夸燕绥:“国家还在策划撤侨时,她就无偿提供了几艘商船。包括班加西所有资企业集合起来组织指挥部,也是她的意见。”
见傅征打量厂房外面的壕沟和一看就是临时加固了铁丝的围墙,她余光瞥到厂房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转眼看去。
许是确认了厂房外没有异常情况,大门在打开一条缝后,吱呀着终于缓缓向两侧打开。
燕绥站在门后,抬眼看过来。
——
利比亚时间晚上八点半。
她见到了傅征。
作者有话要说: 对某些评论做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