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领先他两步,头也没回:“有事说事,别跟做贼一样,你把心虚都刻在脑门上了知道吗?”
郎其琛腾出手摸了摸额头。
了,她不是没回头吗?怎么就看见他东张西望做贼心虚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紧跟一步凑上来,压低声音道:“你跟我队长吵架了?”
燕绥答不上来。
吵了吗?也没拌嘴过招血流成河啊……
可说没吵也不合适。
见面冷冰冰的,同一条船上见着她跟看见空气一眼,余光都不分一眼。送人的礼物说收回去就收回去,那眼神那语气,凶得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样。
她“啧”了一声,迁怒道:“毛长齐了嘛就敢八卦长辈?”
郎其琛一脸无辜地瞄了眼自己的下腹:“……毛齐了啊。”
——
入夜后,海上风大,温度陡凉。
半夜时起了浪,浪头舔上甲板,澎湃的海浪声吵得燕绥半丝睡意也无。
她爬起身,披了条厚披巾,开窗往下看。
没了月色的大海像一团无边无际的乌云,把油轮包裹在内。船上除了信号灯,黑寂一片,就像是融进了这墨色里。
燕绥适应了一会黑暗,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
颠簸的船上,左舷仍旧站了一个人。固定身形用的绳索在和栏杆碰撞时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一声一声,微弱得很就被海浪声盖了下去。
有敲门声传来,规律的三声后,是郎其琛的声音响起:“姑。”
燕绥起身开门,摇晃的船身,她就势倚着门站立。
郎其琛往屋里走了两步,还打着哈欠:“队长让我来看看你。”
燕绥挑眉:“他不是在站岗?”
“是啊,站岗才能看见你没睡,偷偷开了窗子查他岗啊。”郎其琛坏笑了两声,说:“海上有风浪是常有的事,今晚风大,等天亮了也就好了,你要是害怕让辛芽陪你睡。”
燕绥“嗤”了声。
她独居为的就是给傅征提供方便,把辛芽叫回来?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郎其琛在她那声嗤声里嗅着味,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又掩着唇打了个哈欠:“队长还要站几小时岗,你就别瞎琢磨了。”
话带到,郎其琛没久留,挠着头往门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看在你是我亲姑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我要是队长,我在这种地方看见你,也高兴不起来。”
燕绥“嘶”了声,半点没客气地抬腿一踹,直接一脚把郎其琛踹了出去。
关门之前,她学着他的句式,以牙还牙道:“看在你是我亲侄子的份上,我才送你一脚。”
郎其琛扶墙,一脸惊恐。
靠!又欺负他!
——
燕绥关了窗躺回去,闭上眼,想起傅征,风大浪大的还在站岗。耳边海浪声似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铁索和栏杆碰撞的声音,铛铛铛——
她抬手掩着光,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拿平板。
海上没信号,平板里全是上船前就载入的件。她半点不嫌烦,逐条逐条重新看一遍,不知道翻了几页,眼皮渐重,朦朦胧胧睡意正浓时,听到耳畔又是敲门声。
燕绥睁眼,确认这不是错觉后,起身开门。
门刚开,一身潮意扑面而来。
燕绥还没看清是谁,人已经进屋,连带着反身把她压在门后,抱进了怀里。
鼻尖湿漉,嗅到了一水海水的湿意,燕绥一声不吭地被他抱在怀,半晌才问:“换岗了?”
傅征低低应了声:“看你灯还亮着,就过来了。”
他低头,抱得更紧:“一会就好。”
傅征侧着脸埋在她的颈窝,脸上的皮肤被她的短发刺得发痒,他掐着她的腰,闷声问:“怎么剪短发了?”
这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语气莫名听得燕绥心头火起。
她拧了一把傅征的腰侧,听他“嘶”了一声,这才解气:“你今天……”
话没说完,他扶住她的后颈,张嘴咬来,咬得她唇色嫣红,指腹沿着她的唇形摩挲着,那双眼又深又亮:“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燕绥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等,现在到底谁要翻旧账?
“我是不是让你不要再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他吻下来,吮住她的下唇,趁她失神的片刻,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舔着她的上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