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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铢衣在神契天碑上回话的时候,正驾驭着太初冰lún,飞行在返回冰城的途中。
她想及那个远在江南郡的‘长女’长孙若璃,不禁一阵头疼。
冰城将士与铁旗帮的冲突,本该及早处置为佳。她那长女偏偏对凶手置之不理,任之由之,以至事态扩大。
如今就连建元帝都能放下面皮,好言好语的哄着无相神宗,以腾出军力人手,专心一意的应战极东冰城,她那长女就偏不明白轻重缓急。
极东冰城西征以来,虽是号称‘逆者亡,顺者昌’。
然而这也看对象,就如那些超然于世的一品神宗,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大敌当前,不到不得已不能多树敌的道理,谁都明白。
合纵连横之道,无非如是。
长孙若璃能尊重星宿仙宗,尊重血蝠山,为何却不明白,天下第一的无相神宗比这些势力更不好惹?
希声现今的声势地位,已不逊于前三十的天榜武修,又岂是她能随意折辱的?
问铢衣不得不在途中分心书写几道信符,用于斥责长孙若璃与一众将领,敦促南路军尽快处置凶犯,保持与铁旗帮的和睦关系。
而就在返回冰城之际,问铢衣望见了一位身着华服的苍发老者,正领着群臣恭迎于冰城的西门前。
——那是冰城右相归浩元。
由于冰城左相正在指挥北路二百余万大军与朝廷鏖战,现在这位右相,可算是冰城实质上的宰执。
“都退下吧!”
问铢衣扫了在场的群臣一眼:“以后没必要特意迎候。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出击是常有之事,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希望诸位以政务军情为第一要务,而非是繁文缛节。”
她挥退群臣之后,就微蹙着眉,心事重重的往自己的‘冰玄宫’方向遁空飞去。
右相归浩元紧随其后:“王上这次与独孤守交手,感觉如何?”
“此人不愧是能镇压大宁三百年气运之人,‘七代尚父’之称无愧其名,是块硬石头。”
问铢衣稍回过了几分心神:“如果不是大宁世宗在他身上施加了限制,此人轻而易举就可踏入超品。要想拿下此人,怕是要费一点气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归浩元闻言稍稍迟疑,继续问道:“王上与独孤守连续四战,都是三个时辰结束,这可有什么缘故?”
“我是无可奈何,独孤守的附近还另有两位超品战力的高手隐藏,伺机而动,他们可能在等我力尽,或者我二人两败俱伤。再战无益——”
问铢衣神sè凝重的说到这里,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如刀般回望身后:“你们想要知道我的伤势,怕我后力不继?”
“臣罪该万死!”
归浩元神sè惶恐,跪在了地面:“王上昔日为掩护我等先辈撤离镇海国,已然伤势沉重。之后在核州,您为取得太初冰lún,又被‘yīn神’月羲的力量重伤。
这些旧伤沉疴,历经几百年未愈,又有神yīn极寒极yīn之力积聚于身。我与群臣难免不安,担心王上身体,还请王上见谅。”
“倒也是人之常情。”
问铢衣神sè稍霁,收起了眼中的厉泽:“不过没必要。我之前就已召集群臣,与你们说过了,勿需杞人忧天。
我得无极刀君之助,伤势已极大缓解,此时虽未恢复全盛状态,斩杀独孤守却绝无问题。”
“无极刀君?”
归浩元不由眉头一皱。
无极刀君虽已是当今的武林神话,一人一刀击退五百万巨灵大军。
然而究其修为,却只是一个区区五品,何德何能,可助问铢衣化解伤势?
除非是那人身具‘神阳’血脉。
——由他们收集的情报来看,这极有可能。
曾经不止一人,看见楚希声施展过‘阳遁’,这是‘纯阳’与‘神阳’血脉的特征之一。
而神阳之血,正可化解王上的孤yīn之症。
这正是让他担心的事情。
难道让他们的王上,与楚希声双修吗?与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结为道侣?
让他们极东冰城,再增一位异性王夫?
这像什么样?
不!说不定这二人,已经开始了双修。
之前的一段时间,楚希声就在王宫之内逗留了十余天。
问题是如此一来,长孙家将置于何地?极东冰城的王统又该如何传续?
这定将使冰城的人心大乱。
冰城由王上一手建立,众多臣民部将都对问铢衣忠诚不二。
却也有许多镇海国遗民,因故去的长辈言传身教之故,卷恋故主长孙氏。
他归浩元就是其中一员。
这王统传续一事,很可能会导致极东冰城分裂。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事让归浩元深深忧虑。
那就是问铢衣的寿元。
理论来说,正常一品上武修的岁寿都是六百年左右,术修则可达八百年之久。
如果使用各种延寿的天材地宝,武修能活到八百多岁,而术修则能达一千余载——就如三千多年前的神鳌散人,活了一千三百多岁。
其中寒系武修又不同。
问铢衣与她的两个女儿,修的都是寒冰法门,平时以玄武寒法龟息封冻,寿元额外悠久。
理论来说,问铢衣活个两千年都很轻松。然而她重伤在身,肯定会大幅度减损岁寿。
换成其他一品武修,承受了那等伤势,早就已亡故了,
所以即便问铢衣完全化解伤势,她现在又能活几年?
问铢衣则欲言又止,最后微一摇头:“总之勿需担心,这次苏醒,我必会全力了结一切。无论是我们的死敌大宁皇朝,还是极东冰城的未来,我都会处理妥当。
你身为冰城右相,平时定要注意安抚群臣,稳定人心,勿使谣言流传。人言可畏,不要让那些别有用心之辈讹言惑众,祸乱冰城人心。”
其实她的身体状况,远比这些人想象的要好。
‘yīn神’月羲的极yīn极寒之力,其实早在数百年前就被她化解。
月羲遗留于世的神力虽然qiáng大无比,然而问铢衣的寒法也早在七百年前,就达到了近神巅峰。
若非是功体受限,她现在就可以照见永恒。
这力量非但没能伤到她,问铢衣反倒将之炼化吸收,让她原本的‘神yīn’血脉,进化到人族之内前无古人的三十二阶,直追‘yīn神’月羲。
只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正因这接近神灵层次的‘神yīn’血脉,导致她的孤yīn不长。体内的极yīn之力日积月累,顽固不化。
世人怕是难以想象,现今的她,一身力量只能施展两成不到。
霸武王秦沐歌身中毒咒,一身力量十不存一,她问铢衣何尝不是?
昔日血睚刀君能够在群敌环伺下连斩五位永恒神灵。
她问铢衣战力可能不及血睚,然而若她状态恢复全盛,不惜性命,拼尽一切,也能将一位神灵拉下永恒宝座!
只可惜,她已经没时间了——
问铢衣暗暗叹息,随后勐一握拳。
哪怕只是这两成的力量,也足以斩杀建元帝,摧毁大宁。
归浩元对问铢衣的思绪全然不知,他心里暗暗一紧。
问铢衣此言,明显是有意在陨亡之前,料理完所有后事。
王上果如他们的推断,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归浩元面上却丝毫异sè不显,他神sè一肃,深深躬身:“臣明白!臣定当全力以赴,助王上安定冰城上下。”
“这正是你这个右相之责。”问铢衣神sè清冷的一拂袖:“你也退下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需静心修养一段时间。”
她话落之后,就又继续往‘冰玄宫’的方向飞空而去。
问铢衣一边飞行,一边感应着自己神魂里面的‘极阳神源’,心里滋生出了些许惊喜之意。
她没想到这才两个月不到,楚希声的神阳血脉又有进益。
此时那‘极阳神源’,正将阳性之力源源不断的输入过来。
问铢衣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冬天里面抱着一个小暖炉。
小暖炉虽然不热,却多少能让她体会到一点暖意。
问铢衣又不自禁的想,以希声现在十六重的神阳血脉,应能助她直接晋升超品吧?
她随即掐灭了自己心里的念头。
问铢衣面泛红晕,微微摇头的同时自嘲苦笑。
果然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即便她问铢衣也不能例外。
为了活命,竟生出了这种不知羞的念头。
而就在问铢衣离去之后不久,归浩元也从地上站起了身。
他的脸上竟是yīn沉似铁。
归浩元站在原地凝思了片刻,随后就带着身后的一众随行人等,往‘文渊阁’方向行去。
极东冰城彷中原官职,也在‘冰玄宫’的宫门前方设立了文渊阁,是左右相办公之所。
当归浩元走过门禁森严的重重院门,来到自己办公的楼阁内时,望见了一位三旬左右,做三品女官打扮的宫女正在他的书房内等候。
归浩元神sè一振,他令门口的几个属官还有一众随处全数散开,这才大踏步的走入了进去。
“你总算来了。”
归浩元神sè关切,也含着几分忐忑的bī问道:“有结果了没有?如何?王上她究竟是否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