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凡看着瑾戈,从那神色之中,便可看出抱歉之处,她默不作声的等着墨西凡的回答。
他一身龙袍,坐在她的塌边,精致的容颜,仔细瞧来,倒是和墨景尘有几分神似之处,只是,这相似之人,竟然有着这般不同的为人。
看了一眼瑾戈,墨西凡终究开口,“朕一言九鼎,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自然是要遵循,只不过,这万事并不如同朕所想的那般顺利。瑾儿,朕……”
“皇上不用说了。”瑾戈看着墨西凡有些难以启齿,随即开口打断了墨西凡的话,道,“臣妾都知道了。”
“瑾儿,你当真应该是知道,朕的心中,固然是有你的。”墨西凡看着瑾戈低眸略显忧伤的样子,不由得开口。
瑾戈淡淡的点头,依旧故作悲伤的神态,她道,“臣妾知道,当初皇上不过是大皇子罢了,可是如今,您却是天子,皇上您自然是后宫佳丽三千,延绵子嗣,臣妾若是还这般小家子气的跟皇上您吃醋,那便是不识大体了。可是,皇上,臣妾这心中着实难受。”
墨西凡微微凝眉,“爱妃的心事朕自然是了解,朕如今刚刚登基朝廷之中根基都尚未稳定,自然无心这选秀之事,这次选秀,若不是因为爱妃,想必朕也是断然会拒绝的。”
“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就甚是满足了。只是,臣妾心中却是想着,若是可以,宁肯爱上那寻常百姓家的公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瑾戈神色真挚的看着墨西凡。
迄今为止,这是她对墨西凡所说过的最真实的话了。
只是,这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多大的奢望,她上一世便懂了……
墨西凡望着瑾戈,轻轻地握住了瑾戈的手,深情款款的道,“朕又何曾不是,就如你所言的,一人一马,浪迹天涯,又何曾不是美事一桩。只是,这世事难料,朕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语气略显悲凉,仿佛是真心不想做这个皇帝似的。让瑾戈突然想到了前世的墨西凡。
在上一世,墨西凡在娶了苏瑾萱以前,对自己也曾这般真情真意过。也曾宠溺过自己,这一人一马,浪迹天涯,便是他所说过的甜言蜜语。
她代价,苏瑾萱却不许她同房。她无奈之下便对墨西凡说了希望他珍重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墨西凡竟然当真是珍重了她,将她所说的话都放在了心中。在没和她同房的情况下,依旧对她宠爱有加。
可是后来,自从苏瑾萱进宫,她的世界就全然颠覆了一番模样。
而温暖如阳的墨西凡,也冷绝的那般待她。
如今,他又再一次说了上一世的谎话,瑾戈觉得,心中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生生的火焰。然而,在墨西凡的面前,她却掩饰得极好,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墨西凡,随即道,“皇上,萱儿是臣妾的妹妹。萱儿能够得到您的荣宠,自然是福泽深厚。只是今日,您翻了臣妾的牌子。而臣妾既然进宫了,自然便是皇上的人了。只是,臣妾的心中,却仿佛燃着一团火,臣妾不知如何控制,就怕不小心伤害了皇上。所以今夜,皇上让臣妾侍寝,怕是要扫了皇上的兴致了。”
墨西凡何等聪明,自然能够看出,瑾戈这是和他闹着别扭。原因全是因为苏瑾萱和他之间的那件事情。
看着默不作声的墨西凡,瑾戈得知自己这话确实是任性了,于是,立马起身,跪在了墨西凡的面前,作势就要行礼。
墨西凡却一把将瑾戈拉了起来,然后看着瑾戈道,“爱妃这又是做什么?”
“是臣妾直言不讳了,如今皇上您已经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荣宠妹妹又如何了?都怪臣妾还这般没有分寸。还肯请皇上责罚。”瑾戈一板一眼的看着墨西凡,就等着她口中的责罚。
然而墨西凡却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将瑾戈从地上搀扶而起,随道:“是朕有言实,朕又怎会责怪爱妃。爱妃若是心中不畅,那方也证明了爱妃心中有朕。朕既然食言了,又何来责罚之说。朕喜欢你,就在于你的直言不讳,若是人人对朕,都带上了伪善的面具,朕又何必听那么多所谓的肺腑之言?”
墨西凡的剑眉微蹙,他双眸看着那摇曳着的大红烛火,心中却仿佛深沉得看不到边。
瑾戈被墨西凡牵起,她抬眸看着墨西凡,轻声道,“皇上您毕竟是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大臣对您阿谀奉承,那是因为想要得到皇上的赏识,而后宫姐妹对皇上您的百般讨好,也是为了您的青睐。皇上与其说听不到肺腑之言,何不直接说这正因为您是皇上,所以,畏你者,爱你者,均是在意你者,这倒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能耐了。”
“爱妃总是这般,深得朕心,朕倒是恨不能掏出心来于爱妃看看。”他看着她的神色,越发深情。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呼吸,也渐渐靠近,就在两人几乎四唇相接之时,瑾戈却突然用力的推开了墨西凡。
无论他此时是不是皇上的身份,瑾戈都理直气壮的抬头看着墨西凡道,“皇上,臣妾今日,可否不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