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修长凝白的双手,然后捧住了墨景尘的脸蛋,强迫墨景尘看着自己的方向。
随即道,“你可才是真正的大皇子?”
墨景尘断然没有想到,瑾戈会问如此大不敬的话。顿时沉默,然而深邃的眸子更加深沉了几分。
见着墨景尘不回答,瑾戈倒也是有了些许的清醒,于是,放开了墨景尘的脸蛋儿,摆了摆手,“罢了,你不说也好,说了也罢。都跟我没关系。”
说着,瑾戈起身,微醉导致她步伐更是摇摇晃晃的。墨景尘生怕瑾戈脚下不稳,便摔了个四脚朝天。于是起身,拉住了瑾戈的手臂。稳住了瑾戈的身子。
然而瑾戈却伸手按住了墨景尘的肩膀,然后将墨景尘压在了地上,席地而坐随即道,“你别说话,听我说。”
墨景尘听着瑾戈清喉婉转,随即沉默。
好,他听,他听她究竟要说什么。
瑾戈背对着墨景尘,靠在了墨景尘的身上,两人背靠着背,坐在了地上。
墨景尘默不作声,就仿佛是瑾戈最好的倾听者,等着瑾戈要说的话。
瑾戈抬眸,看着这大红色吊顶的天花板。奢华的百媚阁。
“景尘。”下意识的,瑾戈叫出了自己认识墨景尘以来,从未叫过的两个字。她喜欢这两个字,可是,却不敢喜欢。
“嗯。”墨景尘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感情,云淡风轻。面容也没有丝毫变化,他安静的等着瑾戈要说的话。
“景尘,花香满衣,红妆漫绾,欲将幽恨寄青楼,争奈无情江水、不西流。你道,这青楼女子,虽万般无奈,却是看尽了人间百态。她们身不由己,心却是自由的。这般,也挺好吧?”瑾戈声音飘渺。
墨景尘凝眉,最后,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那你呢?景尘,身不由己,你也是这般吗?”瑾戈靠在了墨景尘的背后,感受着墨景尘的气息。
墨景尘沉思片刻,就在瑾戈以为,墨景尘不会回答她这个无奈的问题之时,墨景尘却突然开口,“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你还是不懂。”瑾戈听了墨景尘的话,却略显失望,情绪低落,安静得不再做声。
墨景尘最佳勾起一抹淡然的轻笑,突然转身,然后面对面的看着瑾戈,他那双修长的双手,握住了瑾戈的肩膀。
瑾戈抬眸,眸子里满是迷离。
看着瑾戈的眼神,墨景尘清楚的知道,她没醉,她不过是借酒发疯罢了。她不过是借着那女儿红,说出了埋藏在心里许久,却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罢了。
他看着瑾戈,“尘缘向来如水,生死定然由命,若是自己都不放过自己,那便不是身不由己,那是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
这四个字,就反复是一个重重的棒槌,狠狠地锤进了瑾戈的心里。她眉之间,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凝愁。然而转瞬,她的嘴角却又弯弯的勾起,“景尘,你可知道,民间所言的一品花是何花?”
墨景尘听闻瑾戈的话,却恰巧看到了身后那朵放在梳妆台之上的牡丹花。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变到了这上面,但是,却还是指着那牡丹花开口道,“你说的可是它?”
瑾戈转身,看着那妖娆的牡丹,却摇了摇头,“看来,你虽说生活在民间,却还是不懂,那民间的传说。一品花,指的是那百花仙子。百花仙子是传说神话中的一个神仙,她担任的是最美丽的任务,她管理着天上人间的一百种花,并统领百花之主。负责百花的开放,香味,生长地点,颜色,以及衰败。我想,会不会有一个如同掌管百花的百花仙子那般的神仙,在掌管着我们的命运,掌管着我们的身不由己。”
瑾戈的声线,就仿佛是那淡得出水的清流,流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流进了墨景尘的心中。
他墨黑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方才看着瑾戈道,“若是真有这般神仙,那我倒是要去找他评评理才是。”
“这是个笑话吗?”
“姑且算是吧。”墨景尘附和着瑾戈。
瑾戈却摇头,“一点也不好笑。”
墨景尘这算是生平第一次遭到人如此直接的批评。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身后的古琴之上,突然脑子中划过一丝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