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一个巅峰突然跌落是什么感受?如果是身外感受,也就是皮肉之苦;如果是身内感受,那就是崩溃。
沈非已经崩溃。
慢慢苏醒过来的沈非万念俱灰。
在女子监狱与吕乔告别后,带着满心喜悦,沈非就一直驾车朝市区而去。他要去看看张君毅的老屋新居;然后再去郑东升的橘园看看那些因年初冰冻灾害而损失的橘树现在的补栽情况。
过了桥,就见张君毅的车停在匝道边等候,车灯一闪一闪像似在与沈非招呼。沈非也同样打起闪灯,然后两辆车先后朝市区中心而去。
“你家祖宗真是庇荫你这个孝子贤孙啊!”沈非到了张君毅的宅子里,笑容可掬,十分满意这栋老屋前后左右归置的生气盎然,还忘不了连带挖苦张君毅一番。
“没办法,鸿运砸到我头上了。”张君毅不无得意:“我是运气好,党的政策好,改革开放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哼哼!”沈非故意皮笑肉不笑:“你这房子这么大,就差一位内当家了。赶紧找一个给你操持吧。”沈非走进张君毅的客厅:“一个人住太浪费了。像你这种地主资本家的后代,想走进你家的女人都在排着队等候呢。”
“我就等一个人,企盼有期,不急不急。”张君毅顺口而说,又把沈非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先休息一下,然后再陪你在我这院子前后看看。”
心细的沈非听话听音,问:“企盼有期?你企盼谁呀?”
张君毅笑而不答。转而对一直跟在左右的二强说:“给前面酒楼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就说我有贵客。”
二强答应一声,就走出客厅去安排了。
沈非看看那客厅的摆设,不屑道:“你也太中西结合了吧,还有点土洋结合。哈!你瞧,你瞧瞧,这么有现代气息的客厅居然放一对瓷花瓶,现代里夹点古色,算哪门子欣赏?”
“不好吗?景德镇古窑青花瓶啊,姓沈的,你连这个都不懂?弄到国外可是价格不菲。你不懂就不要乱发言,跟放屁一样。”
张君毅倒了两杯马蒂厄,递了一杯给沈非:“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另一个地方,让你感受感受我小时候在这个院子里的成长史。”
沈非抿着马蒂厄,望着张君毅,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年轻了?”
“我一直就比你年轻呀,沈老你是因为年纪大了,回过头看我们年轻人眼光不同呗。”
“脸皮真厚。”沈非笑起来:“你就比我小一岁,至于这么标榜自我损毁他人达到抬高自己的目的吗?”
张君毅也笑了,没有接沈非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问:“这次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害的我没有鞍前马后地去机场接驾,失礼了。”说着就拿高脚酒杯在沈非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干了。”
沈非将酒一饮而尽,往茶几上一放:“我去监狱看乔乔了。”
张君毅心里一惊:“你见到乔乔了?”
沈非笑而不答。
“你怎么见到她的?难道——”
“婚姻证明呀!我有婚姻证明谁能阻拦我!”沈非依然情绪高涨,与吕乔共处3个小时的一点一滴又重新映在沈非的脑海里。
“你哪来的证明?你和苏素丽离婚了?”张君毅心里很不是滋味地问。
“还没有离婚。她提出离婚不离家,我没有同意。哼,离婚不离家算哪门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