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来了,赶快让开大路……”
白虎营士兵闻言大骇,纷纷逃离大路。
雄浑的战鼓声,激昂的牛角号声交相辉映,激荡在天机山上,回响在浩瀚的空中。
近万名骑兵策马狂奔,巨大的轰鸣声震耳yu聋。
胡才拿出长枪,纵声狂呼:“杀……杀呀……”
南匈奴士兵们竭尽全力,放声呼应:“杀……杀呀……”
骁骑营被这气势磅礴的吼叫声所激励,无不热血沸腾,举刀狂吼:“杀……杀呀……”
“杀……杀呀……杀……杀呀……”<b雷同时炸响,天地为之se变。
…………
“大王,我们杀过去,大家拼了……”
“大王,这是胡才的部队,我们拼了,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两个南匈奴千夫长一左一右,高声叫道。
去卑没有回答,他缓缓地抬头向天上看去。
湛蓝se的天空,一片云彩都没有。耀眼的阳光异常强烈,刺激的他立刻闭上了眼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围绕在耳畔的各种声音突然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脑海。
他仿佛看到白波军在山上擂响战鼓,看到狂暴的白波军杀进了前军,看到自己的士兵无助地叫着喊着,丢下了武器举起了双手,跪在路边呼号哭泣颤抖,看到白波军骁骑营铁骑在狂奔,在吼叫,战刀在阳光下闪烁,长矛在阳光下吞吐,弓箭在阳光下厉啸,自己的士兵在铁蹄的践踏下化为齑粉,残枝断臂在空中飞舞。
去卑悚然心惊。
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喝一声。他看到了空中那轮白花花的太阳。
接着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远处万马奔腾的轰鸣声迎面扑来,敌人杀到了。
“撤……”
两个千夫长大惊失se,同声喊道:“大王……”
“我们一撤,就是兵败如山倒,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去卑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他们,但眼前一片漆黑,就是看不见。
他愤怒地吼道:“撤……”
“趁着敌人还没有合围,阵脚未稳,立即杀出去,杀出去……”
一个千夫长大声叫道:“大王……”
去卑再次睁开双眼,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千夫长,看到了他那张因为愤怒,恐惧和震惊而涨得通红的脸。去卑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鞭。
“撤……”
“呜,呜……”
撤退的号角声徒然响起,南匈奴大军如chao水般撤退。
胡才眼睁睁地看着敌骑飞奔而逃,气得暴跳如雷。
快,太快了。
他没有想到,将近两千南匈奴前军竟然稍做抵抗就投降了,既不结阵防守,也不冲杀阻击,投降了。
这一次南匈奴在壁原伏击,又追求胡强李峰的jūn_duì,至少有一半的jūn_duì没有了战马,变成了步卒。
胡才的计划是拦腰截断敌人的前军和中军,然后攻击前军,阻击敌人的中军,这样整个战场就铺开了。战场一旦铺开,南匈奴的骑兵就被阻在最前面,想回头都找不到地方。只要自己的步兵坚决切断敌人,堵住敌人的突围,廖化能够迅速组织一部分逃兵加入战场,被围的敌人就有可能被全歼。
但是,战场的形势并没有按照胡才预想的那样发展。
首先就是南匈奴的中军和前军脱节了,就是现在,都还没有看到南匈奴的中军出现。
其次,就是南匈奴的前军因为太过疲劳,没有战斗力,突然放弃了抵抗,结果步兵们为了包围南匈奴人,只好把原来准备阻击南匈奴的部队也投到了围剿南匈奴的前军的战场上。另外,南匈奴人的投降,也造成了战场没有及时铺开,大路两侧还有几十步的空间没有兵力填补。
第三就是南匈奴的骑兵迅速撤离。这也是胡才没有想到的。他认为南匈奴的骑兵为了掩护自己的前军突围,如论如何也要坚持一段时间。没有想到,南匈奴的骑兵根本无视自己的前军被包围歼灭,掉头就逃了。按照他们的逃跑速度,步兵即使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也来不及,他们根本没有结阵的时间。
胡才心里气愤,好好的埋伏战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战场上瞬息万变,胡才虽然气愤,却无可奈何。
“命令骑兵追上去,一直追到天黑,追到壁原,追到永安……”
“命令周仓,立即带领五千步卒,骑上战马,一路追击叛军,收容俘虏。”
“快……快……快……”
本来准备轰轰烈烈血战一场的伏击战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胡才望着乱哄哄的战场,不禁想到了霍平,想到了李肃。
明天清晨的突袭,会不会这么顺利呢?
…………
胡强躺在担架上,廖化,李峰围在他旁边。
“打赢了。”胡强欣慰地说道,“打赢了好。”
廖化和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不是滋味。虽然打赢了,但他们脸上都没有笑意。这一战是胡才的主力部队打赢的,说白了,功劳都是人家的,和朱雀军右营、白虎营,都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还要负责战败的责任。
廖化恨恨地跺了一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服气啊。
“主公运气好,这一次打败了南匈奴人,短时间内南匈奴人不敢卷土重来。”一个军司马说道。
胡强略显惊讶,他非常怀疑这个军司马的说法,转头向李峰看去。
李峰点点头,说道:“南匈奴右贤王部不过两万兵马,就是穷兵黩武招募兵马,也不会超过三万人,上一次在汾水被我们歼灭了几千人,这一次又被主公消灭了几千人,南匈奴右贤王部差不多一半的兵马被消灭了,这南匈奴的战事基本上结束了。”
李峰看看几个人,赞叹道:“现在看起来,主公的确是用兵大家,虽然年轻,但……”他摇摇头,叹服道,“雄才大略,非我等可比啊。”
廖化用力点点头,说道:“主公临危不惧,从容用兵,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准确判断敌情,以三万人伏击南匈奴人,兵行险着,实在令人惊叹。虽然,他能够战胜南匈奴人,轻松获胜,的确有很大的运气。”
廖化望着李峰,慢慢说道,“但这个运气是他从南匈奴手上抢来的,不是去卑送给他的。换了是我们,谁敢冒险在这里设伏?我就不敢这么做。要知道,主公的步兵一旦被叛军攻破阻击阵势,内外夹攻,就是覆灭之局,不但救不了我们,连他自己的三万人都要搭进去。毕竟主公的部队从北屈赶来,早已非常疲惫,南匈奴人虽然疲惫,但至少比主公的兵马好一点,而且南匈奴的骑兵的战斗力大军应该清楚。”
李峰吞了口口水,舔舔嘴唇,闷闷不乐,没有吱声。他本想在胡才面前立下大功,但是现在却要胡才来救,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了。
更何况,他还没想好怎么向胡才解释这一次战败的事。
有着同样糟糕的心思的还有胡强,他是从胡才的亲卫一步步做到现在虎贲军统领一职的,但是正是因为他的骄傲自满,他的狂妄自大,甚至存在养贼自重的心思,才付出的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