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里玉微笑道:“胡前辈如若不信,不妨试一试晚辈的身手。”
常遇春道:“师伯,之前我护送小主人到汉江,就是贾兄弟替我打发了那些番僧和蒙古兵。”
胡青牛充耳不闻,伸手成抓,一个“如意扣”擒拿手抓向贾里玉肩膀,贾里玉也不闪避,待他手爪即将沾到衣服时,贾里玉肩膀快速一抖,胡青牛一把抓空。
“好。”胡青牛喝了一声,左手直出一拳捣向贾里玉胸口。
贾里玉左掌划圈,发圆劲,右掌蓄势待发呈直势,这是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此招乃是攻守兼备的绝招,胡青牛的拳头不打过来就罢了,一旦打至,必遭强力反弹。
胡青牛知道天下各种掌法造成的内伤,但他毕竟没见过降龙十八掌,只知道贾里玉这一掌非同小可,以自己的功夫未必就能接住,即使凭借高过贾里玉的内力硬接下来,估计也要受点轻伤。
胡青牛果断收拳,道:“武当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但报仇一事,我并不准备假手于人。”
贾里玉也收了掌,想了想,道:“如果鲜于通一条狗命还不够,我再加两条。”
胡青牛对贾里玉的话不敢再怠慢,问:“你说说看。”
“不是别人,正是胡先生和******王前辈。”
“什么!?”胡青牛厉声道:“贾里玉,你想用武当派压我,你但我胡青牛是什么人?”
常遇春忙解释道:“师伯你不要生气,贾兄弟年少气盛,一时说错话……”
贾里玉打断道:“我若如此用武当派压人,不用胡先生动手,太师傅他老人家就会将我逐出门外,胡先生,您除了鲜于通这个仇人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大对头?一个功夫可能不弱于明教四大法王的对头?”
胡青牛脸上再度变色,道:“你知道倒不少,只不过以你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抵得住她?”
贾里玉道:“我现在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但我这里有一条金蝉脱壳之计可助先生和胡夫人永远摆脱这个对头,不知道胡先生意下如何?”
胡青牛面露犹豫,他不愿意救明教之外的人,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大对头,如今眼前这个男孩说能帮他摆脱那个人,他很难不动心。
按说以胡青牛的脾气,他不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小娃娃,但是那少年看上去处处透露着诡异和深不可测,好像天下间没什么能瞒得住他一样,给人一种可以信服的感觉。
胡青牛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胡青牛看向常遇春,道:“你除了衣服,去那边静坐一会。”
常遇春道:“那张兄弟。”
胡青牛翻了翻眼,伸手去给张无忌把脉,刚触到他脉息,不由得一惊:“这脉搏怎地如此诡异?”又试了一会,道:“竟然是中了玄冥神掌,如今这世上还有人会使玄冥神掌吗?”
胡青牛号称神医,一声各种疑难杂症见过不知凡几,这玄冥神掌却只是听过,从未治过,如今一见,正如馋猫闻肉香,酒徒见佳酿,更加不愿意放弃。
常遇春打坐已毕,胡青牛铺开银针为他针灸,因为截心掌的治疗之法,胡青牛早烂熟于心,信手针灸,挥洒自如,脑子里还有余暇思索如何解张无忌的寒毒。
贾里玉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他从《九阴真经》疗伤篇中学过一些医理知识,见胡青牛施针时,暗暗与自己所学印证,发现医道一途也有许多道理是殊途同归。
胡青牛施了一遍针,待收针之时,在常遇春背上拍了一巴掌,常遇春呕了几口黑血,显是将体内淤血逼了出来。
胡青牛回头吩咐药童:“用我刚才称出来的药熬一碗药出来。”药童应声去办。
胡青牛休息片刻,然后开始为张无忌施针。
这次,贾里玉没有再继续保持沉默,开始跟胡青牛讨论医理穴位,一方面证明“我武当派这些也懂”,另一方面也是为缓解张无忌的紧张情绪。
张无忌似乎明白贾里玉的意思,也强忍着疼痛,跟他们侃侃而谈,只不过他的理论知识和胡贾二人相比,就差了太多。
胡青牛久居蝴蝶谷,身旁尽是一些药童,一个能聊的都没有,如今贾里玉和张无忌一个捧哏一个逗哏,也算聊解寂寞。
接下来的日子,贾里玉除了跟胡青牛探讨医学,开始翻看他的医学著作,胡青牛成名至今,各种奉承和马屁早听得厌倦,而且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并非他医术精湛,而是他所著医书开医学全新道路,敢言前人之不敢言,只不过这些道理那些药童固然不懂,前来求医的人又如何能明白。
这样一来,纵使胡青牛于医学一道屡有创建,也不免有些孤芳自赏,如今有贾里玉和张无忌两个稍通医学之人翻看他的著作,略略满足了心中的虚荣心,尤其是那个贾里玉,像似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往往出言点评,直指核心,深得个中三昧,胡青牛有时候恨不能引其为知音。
如此过了几日,常遇春已经痊愈,张无忌的寒毒虽未除去,但也得到缓解,由此足见胡青牛医术的高明。
这一日,用完午饭,常遇春与众人告别,这些时日常遇春和贾里玉、张无忌朝夕相处,积累了深厚的感情,临行前常遇春旧话重提,跟贾里玉道:“大丈夫济世报国,盼望他日和贾兄弟江湖再见。”
“一定。”贾里玉拱手道,心里某根琴弦被撩动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