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久拿起一件道袍塞进杜亦羽的手中,过分郑重其事的道:“这可是为了荣誉而战,拜托装得像一些!”
杜亦羽苦笑着接下,再一次后悔自己竟然认识了这个人。
换上了道袍的孟久竟然一反常态的面容整肃,隐隐显出一副一代宗师的样子,让人不觉得肃然起敬。这让杜亦羽想起孟久当初在殡仪馆里曾经提到的‘职业道德’。想必方才和他们在一起忘记装样子,此刻可是都找回来了。
而宋肖换上道服竟也像模像样的,而且更显他俊俏起来。杜亦羽笑了笑,印象分不错,相信今天之后,村里人不会再那样排斥他了。
为了公平,胡道长负责救治赵二媳妇,而他们则负责宋得水。眼看那边胡道长好像是跳大绳一样的念念叨叨起来。而孟久这边却低调的多,只是布布纸符,燃燃香,低声默念咒语。这样一对比,有的人便说胡道长更有本事,而有些人却说孟久这边更靠谱一些。一时间,赵二家的院子里充满了热闹、诡异、深厚、虔诚的气氛以及嘈杂的人声。
纸符摆完,孟久突然爆喝一声:“宋肖,拿法器,站位。”
这一声大喝成功的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只见宋肖应了一声,便拿起一个铜铃和一道黄幡。他左手有节奏的摇铃,右手则动也不动的擎着那幡,面相也庄重的很。孟久这边深厚的神秘气氛渐渐将胡道长那边的热闹比了下去。人们开始更多的像这里聚拢。
这时,孟久将一瓶不知什么水抛给杜亦羽道:“亦羽,以此符水逼那邪秽出来,拜托你了!”
杜亦羽皱眉看向孟久,只见他眼中似有深意。‘拜托’两个字说得尤为刺耳,杜亦羽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什么‘拜托装得像一些’是这个意思!原来自己又被这个小子给算计了!他就奇怪,这宋得水以及赵二媳妇身上根本没有妖鬼之气,只要定定魂就可以了,孟久这小子却大张旗鼓的不知要唱哪初戏?原来,这戏的主角是他!原来孟久是让他来制造一个鬼气好逼真的表演!
杜亦羽恨恨的看了一眼孟久,无奈拿着那不知是真的符水还是自来水的东西走向宋得水。那宋得水显然也有些紧张,双手紧抓着椅子扶手,眼睛紧盯着杜亦羽手中的那瓶水。杜亦羽将那水随意的撒在宋得水身前,划了一条线,将剩下的水倒在右手。之后,以食指和中指按在宋得水的眉心。同时,道台后的孟久立刻开始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同时又烧了两张符纸,扔在旁边一盆清水中。
宋得水只觉得杜亦羽的手指烫得吓人,想躲却动不了。正在惊惧间,那股热力顺着他得眉心行遍全身。热力所过之处,四肢百穴皆舒服无比,轻松欲飞。他正在体味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之感,突听围观村民中响起一阵惊叫,此起彼伏,声音中充满惊奇、佩服与胆惧。
而此时,那股舒服的热力也消失了,他慌张的顺着村民们的眼神向自己头顶看去。这一看,惊得他低吼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颇为狼狈的从椅子上跑开。原来在他的头顶,聚集着一团浓重的黑气。那黑气似乎被什么包在其中,不断的在左突右闯,挣扎想要出来。
孟久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团黑气后,便喝道:“宋肖,举铃!”然后,以桃木剑一指那团黑气,那黑气便嗽的一下跑进了铜铃中。把宋肖也是吓了一跳,幸好有孟久事先的嘱咐,才没有将铜铃掉到地上。除了陈小铃那件事,这是宋肖也仅仅是第二次见到孟久的法术!依然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神乎其神的现象。
孟久走过去,在铜铃上贴了一张符,转身对老四道:“是不是好多了?”
孟久一问,宋得水才发现自己竟然能站起来了。不禁面露喜色。四周哄的响起一阵喝彩声以及鼓掌声,完全将胡道长那边的动静压了下去!
村长跑过来道谢,村民也开始对宋肖改变态度,主动向他示好。而孟久和杜亦羽心照不宣的将挤到他们身前的村民全打发到宋肖那里去。
看着大家围在宋肖身边不住问这问那,孟久对这一番做作的效果感到很满意。然后,他嘱咐村长让将方才烧过符纸的水一家分一点,颤在水缸里做饭喝水吃下去,对邪秽之物有预防作用。
一时,大家都将胡道长给忘了,直到她一脸愠色的带着赵二媳妇拨开人群走过来,人们才注意到赵二媳妇竟然也病好了。孟久悄悄走到杜亦羽身边低声问道:“你看这胡道长是什么门道?虽然也是念咒用符,可就跟村外那些纸符上的法力一眼,都有些画虎类猫的感觉。”
杜亦羽沉吟道:“你看不出来他是什么?。”
“啊?”
“这家伙有些道行,八成也学过道术。只是,一个妖精,再怎么学也去不掉本身的妖力。”
孟久深吸一口气,低叫道:“你说这是个妖精?”
“我对精怪不是很熟悉,八成是只狐狸精。难怪这些人的症状如此怪异。”
孟久怪异的看着那边正在和村长交涉的胡道长,不禁喃喃自语:“真是什么怪事都有,狐狸精竟然想要给人除妖治病……你说它想做什么?”
杜亦羽一笑道:“看他表演的那么卖力,我看他八成跟你走的一条阳关道,都是想着法去骗钱。唉,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是不是都是弄出些假鬼事件吓人,然后再趁机捞钱?”
“你才是江湖骗子!”孟久顿了一下,低声怪叫道:“妖精要钱干什么?”
杜亦羽耸耸肩:“你问他去,我怎么知道?”
那边,村长自觉有些礼数不到,连忙赶到赵二媳妇身前道:“赵二媳妇,觉得怎么样了?”
赵二媳妇虽然病好了,但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所以对眼前的境况一时还无法适应,颇为惊疑的说道:“我没事了,村长,这是咋回事?”
村长长嘘一口气,两边看来都有些本事,这反而不好办了。不过,他私下问过当初请胡道长来的老四,这胡道长为人驱邪所收的费用一向不低,所以他心里也就更为的偏向孟久这边。村长打定了主意,正想过去和胡道长寒暄解释一番,却见那个胡道长气呼呼的走了过来,直指孟久道:“你用了什么妖法,蒙骗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