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羌城的城南棋盘山下是一片广袤的牧场,此时正值深秋,牧草渐黄,朝阳将整片牧场镀上了一层金色;一大早从叶尔羌城南门涌出大队的牛羊,约五百多老弱赶着牛羊来到了这片牧场上,牛羊在牧人们的驱赶下慢慢散开,远远望去怕是有数千头,一些稍微年轻一的牧人挎着弯刀骑着马在牧群边缘来回走动,警惕的望着远方,并时不时的把走出范围的牛羊赶回去,年老一些的牧人则开始收割牧草为过冬做准备;看上去好一幅祥和的草原生活景象,仿佛没人注意到山丘背后埋伏着的敌军。
“大将军,现在可以动手了吧?”,明瑞凑到兆惠身边轻声问道。
“再等等,派人去高天喜哪里看看逆贼和昨日有什么变化没有?”,兆惠将千里镜凑到眼前耐心的观察着,这群牧民神色放松、有有笑的,似乎并没有太大问题。
“是!”,侍卫特通额领命亲自快马奔向高天喜军所在的方向,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特通额回来报告,“启禀大将军,敌军营地今日并无不同,高总兵正在攻打逆贼防线,对面那些熟面孔一个不少!”
“嗯,知道了!”,兆惠从千里镜里看到或许是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异样的缘故,牧民们变得放松起来,守在边缘的护卫开始接下腰间装满马奶酒的皮袋喝了起来,并时不时的将皮袋扔来扔去,不一会儿每个人都喝了几口;喝了酒之后,那些护卫的工作也就不像刚开始那样谨慎了,几名牧民看到河对岸的牧草肥美,赶着数百头牛羊从河上唯一的一座桥上穿过,护卫见状喝了两声,那些牧民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过桥;护卫总算记得自己的职责,快马跑到桥边和牧民争论起来,牧民渐渐变得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招呼人把牛羊赶回河这边,前面的牛羊想回来,后面的牛羊想过去,桥上顿时乱成一团;就是现在!兆惠敏锐的发现了战机,猛地收起千里镜,“鸣炮,下令三格立即出动!特通额、鄂实!让所有人赶紧上马准备接应三格!”
“末将尊令!”,咚的一声炮响,三格领着五百骑兵从山丘后面杀了出来,三格拔出自己当蓝翎侍卫时宫里给配的宝刀冲在了最前面,“儿郎们,不要去管那些牧民,快跟我冲过桥去抢了逆贼的牛羊!”
“杀啊!”,雷鸣般的马蹄声打碎了草原的祥和,刚过河的牧民来不及收拢牛羊赶快往桥上跑去,却被桥上拥挤的牛羊群拦住了去路,于是不顾河水寒冷直接跳进合理拼命往河对岸游去,护卫马上抽出牛角呜呜的吹了起来,城里却不见丝毫反应。
三格挥舞宝刀左右劈砍,不一会儿就冲到了桥上,桥上的牛羊纷纷落入水中哀鸣不已。“快快快!”,兆惠早就看见叶尔羌城的南门还开着,要是今天能趁机冲进城里,那么大局可定!连忙催促特通额和鄂实领军跟上。
“啊!”,战场中情况突变,三格部下的五百人刚要过完桥的时候大桥哗啦一声塌了,末尾的数十人落入水中。
“糟了,中计了!”,兆惠话没完只见叶尔羌城头一声炮响,哗啦啦从南门里冲出数千人马将三格围在了当中。三格勇武过人,一马当先带着手下的兵马左冲右突,不时有木卓伦部的骑兵被他劈砍下马;奈何寡众悬殊,他带过河去的四百多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损失了一半;兆惠看了看河水的深度,“众将士随我杀过河去救出三格!”
刚到河边只见南边又冲出一队人马将清军截成数段,兆惠和特通额等人同样陷入苦战;“大将军,快撤吧!”,明瑞面无人色的叫道,“趁现在河那边的贼人还被三格副都统拖着,我们快走吧,等他们解决完冲过来的时候就晚了!”
“大将军,你带人先走,我和鄂实给你们断路!”,特通额回到挡住一支迎面刺来的长枪再反手一劈将敌人砍落马下,脸上的血都顾不上擦回头对兆惠,“大将军,营里还有两千多人吗,你要是陷落在这里可就全军覆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