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燕灼华手指着他的胸膛,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绊,坐倒在软榻上。
十七低下头去,有些不自在地将手臂横在胸腹之间。
燕灼华脑袋里一跳一跳地作痛,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冷静一下。
“是谁?云熙郡主,方瑾玉,还是我不知道的什么人?”她没能冷静住,直接就问了出来。
十七抿紧嘴唇。
“你要替那个人瞒着?”燕灼华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昨天晚上……”十七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低。
燕灼华皱眉盯着他,静等下文。她一定要把那个人……
“昨天晚上,殿下喝醉了。”十七有些艰难地把话说完。
“嗯,昨晚我的确是喝醉了。”燕灼华随口应了一句,看他就此闭上了嘴巴,愣了半响,宛如一个炸雷滚落头顶般,她明白过来。
“你是说——你你你,我我我……”燕灼华从软榻上弹跳起来,好似屁股底下着了火,“你的意思是……”她的目光落在十七胸膛上斑驳的痕迹处,又飞快地挪开。
十七听着她慌乱的话语,不懂她这会儿的反应该算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燕灼华瞪着他脖颈两侧的吻痕,她刚刚嘬出来的吻痕,与他脖子上原本有的那个吻痕的确是一模一样、一般大小。她慌乱地别过头去,又一眼看见飘落在地上的黑色腰带——方才抽落他腰带时的那种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昨夜她酩酊大醉,今早醒来记忆最后一瞬就定格在自酌自饮那会儿。
但是——显然那并不是昨晚的全部。
随着十七的话,昨晚那些被薄荷酒掩盖了的记忆,纷乱而片段化地浮现出来。
她压在他身上,用力地吻着;他低低呻·吟起来,她张开嘴咬了下去,他痛得发颤却不敢反抗……
燕灼华抱住自己脑袋,从身体深处迸出一声惨叫来。皇天后土在上,她都对十七做了些什么啊!
十七不安地动了两下,忍不住想揭开眼睛上覆着的黑布。如果能像昨夜那样看看她,就好了。
只是,大约不行的吧。她特意叮咛过的,一定要等到医生说可以了,才能去掉黑布。昨晚她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才敢擅自看她一眼。
“你傻吗?”燕灼华捂着通红的脸,恶狠狠瞪着一脸无辜的十七,“我昨晚喝醉了,你不会跑吗?你功夫不是很好吗?”
十七小心地问道:“为什么要跑?”
燕灼华一噎,一伸手戳在他胸膛上的齿印上,听他“嘶”了一声,才松手怒道:“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她自己也知道无理,明明是她对他做了不堪的事情,却要怪他不肯躲开。
十七本能地“嘶”了一声过后,却是温和笑道:“只是皮肉伤,过两日便好了。”
“坐过来。”燕灼华眼睛还瞪着,语气却已经柔和下来。她翻身从软榻内侧的八宝箱里寻出百花玉露膏来。那是之前为了治她脚上的外伤特意备下的,对于皮肉伤最有奇效。
十七乖乖坐到她身边,听着她开箱取药的声音,低着头静静笑起来。
燕灼华拔开瓷瓶的橡木塞子,一回头就看到十七微笑的模样,她哼了一声道:“笑什么笑,带着一身幌子很得意么?”话虽这么说,她见十七笑起来,自己忍不住也翘了唇角。
她将玉露膏揉在掌心,百花的甜香便渐渐挥发出来。
“你喜欢这味道?”燕灼华看着十七。
十七点点头,有点像她身上的味道,只是更浓郁。
燕灼华将掌心贴到他胸膛齿印上,笑道:“你喜欢,就给你多抹点。”一面笑,一面闹着玩一般用手在他胸膛上滑来滑去。
其实她本心真是要为他上药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闹着闹着,气氛就微妙起来。
十七胸膛有了些微的起伏,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不流露出异样。
燕灼华也觉得掌心底下的肌肤烫了起来,那热度仿佛一路传到她脸颊上去了。她微红了脸,又给他腰间齿印上涂了两把,便收手道:“差不多啦。”
她一收手,十七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隐隐有点失落。
他没说话,低头默默将衣裳合拢。
燕灼华弯腰将落在地上的腰带捡起来,递到他手边去,看他系腰带。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拢着黑色的腰带,打了个利落实用的结扣。
燕灼华看得有些出神,依稀记得昨夜她恸哭了一场,有人从背后牢牢抱着她——她那时候曾透过泪光,望见那人合抱在她身前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