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庆祝岂不是更有情趣。”欧少宸停稳车,将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挑眉说道,“沈小姐,请下车吧!”
蓦然间,沈郁馨有种被人拐骗的感觉,她望着表现绅士的欧少宸,唯有硬着头皮揽上他伸出的臂弯往电梯走去。
踏进公司的领土,里面空无一人,沈郁馨倍觉这番寂寥场景背后涌斥着说不清的压抑惊惶态势。
她环顾熟悉到心坎的环境,讷然问道:“你讲的庆祝不仅是在公司,还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有种欺骗人的感觉。”
“谁都不喜欢欺骗,我也是。”等到沈郁馨面向落地玻璃,俯瞰公司外的林立的高楼和都市浮华时,欧少宸语气冷凛道,“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礼物?”沈郁馨探寻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女人向来不会拒绝好的东西。”
嘴边挂着鬼魅一般的邪笑,欧少宸将一个明信片大小的纸张摆在离自己最近的桌上,尔后对沈郁馨努嘴道:“我送给你的,翻开看看吧!”
眼望着眼前反放的小纸片,沈郁馨柳眉微拧形成纠结的川字态,她的纤长手指慢慢贴近桌面,随即将“礼物”翻转。
霎那间,一具尸体臃肿腐烂的血腥照片撞入沈郁馨的眼底,她只觉嗓子火烧般疼痛嘶哑,她咽了咽口水,其后自我暗示道:冷静,一定要冷静!细心观察欧少宸这样的意图!不可自乱阵脚!
一般情况下,女生、女人乃至所有的正常女性在目视到尸体后会大叫一声满脸害怕,或者会将照片扔到老远,恍若这么做便能让自己躲离恐惧,抑或会捂住嘴想呕吐。
总之,不管是怎样的状况,其实都大同小异,那便是她们对死尸很惊恐,避之不及,然而此时此刻沈郁馨表露出的不是害怕,而是深深的愧疚。
欧少宸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内疚神色,眼瞅着她抓着照片的指甲有种要深掐进去的态势,风轻云淡的问:“你害怕吗?”
经他的话语一提醒,沈郁馨赶忙将手里的纸片一掷,脸现厌恶之色道:“这是什么?恶心得很!”
“你居然没看清里面的人是谁吗?”欧少宸的语气是那样的不关痛痒,他拾起掉在桌子缝际里的照片,凑至她的眼皮底下说,“仔细瞧瞧他的样子。”
“你有毛病啊?”见欧少宸逼着自己看照片,沈郁馨发怒道,“你这么喜欢欣赏这样变态的东西,你自己呆着好了,本姑娘没空陪你发疯。”
话音未落时,沈郁馨急忙迈动脚步着急离开,孰料欧少宸拴住她的手腕,冷言相向道:“心理不正常的是我,还是你自己?他可是你父亲的旧部下,你竟然也下得了手。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那一刻,沈郁馨有种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接着她用力甩开欧少宸的手,佯作镇定,漠然不理他言辞里的冷鸷。
“你在美国的遭遇倒是让你变得更加狠心?”欧少宸瞳孔放大紧视着她,随后缓了缓神说道,“警方已经掌握到证据了,你还是自首吧,争取减轻罪行。”
闻言,沈郁馨突然放肆大笑:“欧先生,你现在说话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可理喻了,难道咱们不属于同一个星球?”
“你不要藏着掖着了,你明明白白知道我的意思。”欧少宸一直在给沈郁馨坦白的机会,然而迟迟不见效果,遂继续攻其软肋,“筱婕,你遭逢恐怖袭击的事我知晓了,你已经从美国刑事档案里除名,完全可以用原来的身份生活。”
尽管沈郁馨没有说话,但她的神态已然从潮红变得苍白,继而便为青灰色,心里的波澜起伏亦是昭著:回到以前,哼,你说得轻巧,历经沧桑如何还能用往昔的心绪活在人世!
“夏叔叔已经出狱,你可以尽一个平常女儿可以表达的孝心,可以和家人相亲相爱,而不是变本加厉地犯错误。”欧少宸眼眸里现出可怜之色,“不管那人是不是咱们相熟的对象,你都不应该染指谋杀凶案,那可是会被判处死刑的啊!”
见自己苦苦隐瞒的身份已被揭穿,沈郁馨或者应当说是孟筱婕觉得自己做隐形人那么久也算很值当,便以不着疼热的腔调说:“如果一个人连想死的心都有,还怕区区的死刑吗?”
“你总算愿意承认你是筱婕。”耳听到沈郁馨没有反驳自己对她的称呼,欧少宸感觉自己此行的第一步已经达成,转眼间想起另一个关键点,便张口问道,“你到底恨我多深,居然想到杀人嫁祸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