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楚国宇的话,孟筱婕满腹狐疑:我什么时候到医院看过他?我和阿宸结婚?
当她把视线落在欧少宸脸上时,那里呈现的是“拜托”的样态,倏然间,孟筱婕便心如明镜,遂说道:“楚伯伯,算了吧,你身体也不好,就别劳心了,现在我和阿宸过得也挺幸福,所以酒席什么的都是虚俗的,我不在乎。”
“呵呵,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了!”楚国宇听到孟筱婕推就的说辞,通情达理地说。
将眼光从楚国宇身上直接越到欧少宸处,孟筱婕微笑着说:“我有点渴,阿宸,可不可以去帮我买点饮料?”
“当然!”欧少宸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对了,给你们自己也带点喝的。”孟筱婕冲欧少宸的身影大喊一声,随即在楚国宇轮椅前蹲下。
由于孟筱婕的举动,楚国宇把目光投向她,却惊异发现她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和与娴善,多了一股道不明的复杂感。
果然,只听孟筱婕眼睛直盯楚国宇,声音冷淡道:“不愧是响当当的前任董事长,脸皮真厚,即使久病床前,依旧厚珞无耻不减当年。”
看着孟筱婕前后骤变的脸色,曾经所向无敌的楚国宇心怵不已,毕竟他如今已是一位风采不在的瘫痪人士,他手指她,声线抖动:“你,你……”
“我什么我,我就是孟筱婕,恨你入骨的孟氏孤女!你害得孟家一夜之间成了一片废墟,怎么还能异想天开以为我可以轻易原谅你,还能成为仇人的媳妇呢?”
触摸到楚国宇震撼的眼神,孟筱婕意犹未尽,满腔沸腾的愤恨血液高涨,她不吐不快,就畅所欲言:“嫁进你家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贫家女,是不是觉得很讽刺?你一直认为的好事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你的儿子欺骗你的,哈哈!”
孟筱婕的冷笑声像一把锥子径直捅着楚国宇的心,他以为她嫁给了儿子,以为自己心内的包袱就此可以搁下,到头来一切都只是虚幻的梦,他明白她心里的委屈和怨恨,就面露补救之色,虽然他一心想表露自己的惭悔,但此时此刻他说话已是不太利索:“你,说,要怎,怎样你才能,才能原谅伯伯?”
“要是我的父母这一刻从牢里被放出,和我一起过个团圆年;要是这一刻太阳升起,照亮你那颗见死不救的黑心;要是你这一刻气绝而死,释解了我的郁气,我就会原谅你!”孟筱婕一口气说出了三个心中期愿,句句却像一把刀剜着楚国宇的心。
见楚国宇并未说话,孟筱婕突然站起身,双手抓住他的衣服,语气激动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妈咎由自取?你又是不是觉得孟家昔日不再与你无关?如果当年你伸出援手,今天的孟氏一定不会落败成这个样子,一定不会。”
感受到孟筱婕不断摇动的双手,仰视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楚国宇只能瞪大眼睛用惊愕来回应,嘴巴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蓦地,孟筱婕意识到欧少宸快要返回,遂面带诡魅笑容,将嘴巴凑近楚国宇的耳边轻轻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因我而死,放心吧,我不会像你当年那样薄情寡义,我一定会为你收尸!”
楚国宇嘴唇翕动着,口中含糊不清,听不到完整的字音节。
这时,皮鞋与地面接碰而出的一连串走动声由远而近,孟筱婕立马酝酿情绪跪在楚国宇身边,哭着呼唤他道:“楚伯伯,你怎么说不了话呢?”
“我爸怎么啦?”欧少宸耳听到孟筱婕的话语,看见父亲头歪在一边,手脚搐动,而眼珠子亦是恨不能从眼眶中跳出来的模样,心立即揪到一起。
“我不知道楚伯伯是吹了冷风,还是在为我父母的遭遇担忧,刚才我陪他聊着天,也就顺带谈起了我父母现在的状况,突然,伯伯就说不了话,阿宸,我好害怕,不知道伯伯他……”说到这里,孟筱婕就闭口不谈,后面话语里的个中涵义她需要让欧少宸自己去意会。
“爸!爸!”欧少宸呼唤着,可是父亲除了吱呜没有再多反应,于是下一秒他便将楚国宇送进了医院。
经过一阵施救,医生告诉欧少宸病人的精神受过刺激,从而中风,新症旧患双重病魔噬缠,要他做好最坏的打算。
孟筱婕听完医生的话,立马表态道:“阿宸,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楚伯伯。”
欧少宸看了一眼孟筱婕,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去吧!”
空气中传溢出一股道不明的气流,冲撞着欧少宸的心,让他气结于心;同时也扫荡去孟筱婕的愁怨,令她觉出积郁已久的情绪终得舒解。
珞蓝上完课后,便抱着一沓厚厚的书籍来到学校的图书馆,失而复得的读书机会让她珍视又珍惜,所以用“求知若渴”来形容她今蓝的心境是非常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