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一把门关上,脸就冷了下来。他转过身,指了指墙面，道：“过去。”

两个孩子老老实实的走过去,低垂着小脑袋等待。

唐天也走过去,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们面前,低声道：“爸爸给你们解释的机会。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爸爸说过不让你们和陈叔叔出去,你们为什么还去？”

唐豆豆晃晃脑袋，小声道：“叔叔、叔叔好……”

唐天看小女儿,果果不敢做声,紧紧贴着墙面。

唐天脸色未变，继续问：“陈叔叔待你们很好？爸爸不好吗？还是说，你们挺想跟他们过的,你陈叔叔，陈奶奶，陈爷爷，陈家那一堆。”

“不要不要！”唐豆豆抬起头焦急的叫唤，生怕唐天又说出不要他和果果的话来，笨拙的讨好道：“豆豆不要陈叔叔了，要爸爸，要跟爸爸过。”

唐天面色稍缓，还是没放过他们，说：“那你回答爸爸的问题。”

唐豆豆转动眼珠子，唐天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在打什么主意，眼神重新冷下去，道：“不许骗人。”

唐豆豆垂下脑袋，苦兮兮，道：“喜欢叔叔嘛……”

唐天愣住，他想了很多让两个孩子跟着陈西东跑的理由，却没想到如此简单。他眨了一下眼，重复问：“因为喜欢？”

唐豆豆撅嘴，十分不愿意回答，闷闷的不做声。

唐天去看果果。果果收到他的视线，飞快的抬头看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果果，你呢？告诉爸爸你的想法。”唐天道。

唐果果眼里已经有点红了，小声道：“果果喜欢叔叔，叔叔好……”

唐天按住额头，翻来覆去都是这两句。他不甘心的问：“那徐叔叔不好吗？李明锐叔叔不好吗？其他给你们买吃的买玩具的叔叔阿姨不好吗？”为什么独独是陈西东！为什么碰上他，孩子们喜欢他，继而发现这样奇怪的事情！

唐天有些愤怒，挫败。他疲惫的等着孩子们的回答。

唐豆豆偷偷的瞄他，唐天静静的看他。

唐豆豆抿了抿嘴唇，小手不安的揪着衣角，难道用跟以往不同的茫然口气道：“不、不一样嘛……”

唐天面容冷寂，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唐豆豆眨巴眼，小嘴又撅起来，“陈叔叔好……豆豆最爱爸爸了！第二爱陈叔叔！”

唐天脸上一瞬间失了表情，盯着两个孩子久久说不出话来。现在他大概有些明白什么是血缘，什么是至亲了。

他理解不了那种牵绊，那种感觉。

他盯着两个小家伙儿不说话，两个孩子被他看的越发害怕。唐豆豆干脆一把扑上去，抱住唐天的腰，还因为胳膊太短没抱住，委屈的哇哇大叫起来：“呜呜呜！豆豆最爱爸爸了！爸爸第一啦！呜呜呜——”

唐天正想的入神，冷不丁被这小肉团子撞进怀里，一个没注意差点脑袋着地翻下去。

他伸手抱住豆豆胖胖的小身子，将手在孩子后背抚摸，过了许久叹了口气，道：“爸爸明白了，只是……有件事情，爸爸觉得，还是要问一下你们的意见，哪怕你们不想回答。”

他这段时间跟孩子说的话，小家伙儿们都听得似懂非懂。只是此刻他们深知爸爸发火后果很严重，苏日安没怎么听明白，但还瞪大眼睛重重的点头，表示好的。

唐天伸手，把果果也拉过来，低头凝视他们相似的脸，轻声道：“如果，爸爸是说如果……如果要你们在爸爸和陈叔叔间选一个，爸爸的意思是说，我和你陈叔叔，你们只能跟一个在一起生活……你们想要哪个？”

唐天眼睛不敢眨，却别开视线，不敢看孩子。

两个孩子窝在他怀里眨巴眼，豆豆咬着手指头傻乎乎的道：“爸爸呀！”

唐天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下来，欣慰又开心。

结果还没等他说什么，唐豆豆就眨着一双纯洁无暇的眼，道：“粑粑你要和陈叔叔离婚咩？小美她爸爸妈妈离婚时，他妈妈就问过她咧！”

唐天惊的嘴都合不上了，半天才咬着牙蹦出一句话：“谁告诉你这些的？”

唐豆豆继续“纯洁无暇”，道：“小美呀！奥，板凳儿也说过啦！他说只要大人这么问小朋友，就是要离婚啦！呃……”

小家伙儿皱起脸，突然想到自己没有麻麻，麻麻去了天堂和爷爷在一起。唔，那爸爸问啥来着，哦，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