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贾紫凝毫无气力的身体跌入身后的沙发,目光微垂着,淡淡道,“其实我联系的是我们部门领导,我已经很久没有去上班了,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可是他一直不接电话,到你来敲门,我只好挂了,没想到他后面会打过来的……”
对于她的解释,薛笗烈似乎置若罔闻,充满戾气的眸子像是沾血的利剑般穿透她整个身体。
她咬了咬牙,眼神落寞地看向他,道,“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报警,试问我要是向他求助,得花好长时间来向他解释我不是在恶作剧,你想想,你不在这几分钟我能解释多少?听不明白他只会以为我是在给他提前过‘愚人节’,还有啊,他打来电话问的是那句话,可想而知,我跟他真的没有交流!”
良久,他才冷唇一翻,“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为什么拿着电话在那自个编故事?你觉得如果我能被你那样蒙混过去,我在你眼里就跟一个傻瓜一样了是不是?”
贾紫凝的脸色变了变,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有那样想,我就是怕你以为我报警了会打我,我才……才那样说的。”
“打你?”薛笗烈冷笑出声,低沉的声音透着不知名的意味,“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一个是非不分,只知道施暴的男人?”
贾紫凝又紧张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我哪知道你会干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在她的谎言被拆穿,他盛怒地捏爆了一只水杯,她以为他会对自己动粗的时候,他只是稳稳地坐在那里,虽有怒气却只是教训;还有下午,他追到树林里也是想对她动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变了性子。
其实与人相处真的不是那么简单,要想了解一个人,最重要的时间跟彼此磨合的程度,她才跟他到别墅一个月,太多的时候跟他只有争吵,只有承受他施注在自己身上的痛,她真的没有太多的机会跟他单独相处,更别提去了解他的性格,他给她的印象,永远是那个蛮不讲理,霸道狂妄,嗜血冷傲的男人,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血热一般的情感,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一直逼着自己紧张!
她现在,一定有神经衰弱方面的问题了,不然作为一名警察,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练过胆量,但对着他,就是一个怕字!
“过来!”声音突兀地响起,还是冰冷无度。
他的命令让她犹豫,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感觉很意外。
“帮我把伤口包扎了。”
这算是相信了她后面的解释吗?
他又为什么突然相信她了?
尽管脑海里还顶着千百个问号,但她还是识相地站起身来,开始在各个柜屉里寻找着药箱。
抱着一只急救箱走到他身边,她蹲在他面前,仔细地拿过他的左手,他的指尖好冷,轻微触碰,那股冷意就顺着她的肌肤蔓延到了她的心头,令她一震激颤。她忽然怀念起他平日里紧握住她的大手,他掌心的温度曾给过她无形的温暖,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在她最无助痛苦的时候,他给过她最渴望的抚慰。
现下,这股子冰冷从何而来?室内温度很暖,难道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吗?
她不敢怠慢,急忙拿起镊子,把她肉眼能看到的细小玻璃碎片从他手上取出,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去翻找消毒的药物。
“一会这个酒精淋上去会有点痛,你忍着一点。”她拧开的医用酒精的盖子,刻意叮嘱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