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烨走进病房,讳深莫测地凝视着病榻上的萧天应,他阖着双眼,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爷爷。”
萧晟烨轻轻唤了一声,萧天应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
他顺着病床望去,那护士长提到的签到表就挂着床头上方,文件夹上还放了一支笔,这样的距离萧天应至少需要坐起来才能拿得到。
但是他能坐起来?
不可能……萧天应的药明明被他换过了,难道……
哼,果然是只老狐狸。
萧晟烨沉了眸色,望着萧天应衰老的面容,血液凝结成冰。
“萧天应,不用再装了。”
他低下、身子,猛地掀开萧天应身上的被褥,寻找被他藏起的签到表。
被子里没有,萧天应骤然睁开了双眼,怒瞪着萧晟烨,想发声,却又说不出话。
“萧天应,本来我想让你舒服的死去,现在看来根本不该心软。”萧晟烨笑得狠戾。
萧天应也是一脸地激动,艰难抬起手,打在萧晟烨身上,但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呵,你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萧晟烨甩开他的手,站直了身子,以一种俾睨天下的姿态看着萧天应,“是我让林子瑞在你的酒里加了兴奋剂。”
“嘀嘀嘀”
机器提示萧天应的血压在升高。
“啧啧,你看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萧晟烨更加得意,心中邪念滋生。
他要讨回这些年被萧天应践踏的尊严,他要讨回他和雨馨的爱情,他更要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那由萧家造成的悲惨人生。
萧晟烨与萧天应四目相对,萧天应虽然奄奄一息,但目光依然冷冽,刺激到了萧晟烨。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在萧晟烨的印象里,小时候最害怕看到的就是萧天应的双眼,那双如鹰一般敏锐的双眼让他的卑劣无处躲藏。
整个萧家,最了解他的人其实应该是萧天应。
萧晟烨嗤笑,呆呆地看着萧天应毫无血色的唇张张合合,他越是痛苦萧晟烨越兴奋。
“爷爷,其实我还是应该叫你一声爷爷。”半晌,萧晟烨又戏虐地大笑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天应呆滞了一下,面露恨意。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萧晟烨突然抽出萧天应压着的枕头,将枕头里的棉絮通通扯出来,果然里面藏着被揉成一团的三张签到表……他勾了勾唇角,一手打开签到表,一边继续说:“因为我会和雨馨结婚。”
萧天应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整个都黯淡下去。
“嘀嘀嘀”
机器的提示音响得更急了。
萧晟烨并没有呼叫医生和护士,只是转过身面对阳光,举高手中的签到表。
一张签到表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母和数字,“729,xcy 3103”
最后一张上是模糊不清的汉字“勿信六”
“勿信六”……
原来萧天应还记得他有个名字叫“小六”。
萧晟烨蓦地将三张签到表撕得粉碎,打开窗将纸屑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