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哥，你知道我妹妹为啥退役回来以后夏天再热也穿长袖不？就算偶尔穿背心的时候，她的胳膊上也有都带着长护腕？”杨七郎问

“她自己说是胳膊受了伤，见不得风？”沈天龙用询问的语气说，他也曾经问过杨海娥，当时杨海娥的回答就是这样的。

“哎……”杨七郎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一根烟给沈天龙点上，自己又把一根烟叼在嘴里，才又继续开口。

“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后来有一天我才知道，她把咱们都骗了。”

“晓迪姐结婚的那天你心情不好，在监狱里跟我六哥他们喝了一宿的酒，其实那天心情不好的人不止你一个，当时海娥也拉着我，我俩在外面也喝了整整一宿。那天她喝多了，把套在胳膊上的护腕拿了下来，天龙哥，你猜海娥的胳膊上是什么？”杨七郎问

“什么？”沈天龙也好奇了

“是纹身！海娥居然在胳膊上纹身了。本来纹身也没什么，但是你知道的，海娥没有什么文化，可是她在胳膊上却纹了两句诗。”说到这的时候，杨七郎忽然有点心疼的感觉。

“诗？”沈天龙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杨七郎，他万万想不到，杨海娥这个一看书就头疼的野蛮少女，居然会在胳膊上纹上两句诗。

看了沈天龙一眼，杨七郎悠悠的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对，就是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海娥胳膊上纹的就是这两句。当时我不明白这两句诗的意思，海娥跟我说，那是她在国青队的时候，一个队医告诉她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看过了波浪壮阔的大海，就看不上寻常的小溪小河了，领会过巫山云彩的美丽，就不会再把其他地方的云放在眼里了。”说到这里杨七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海娥跟我说，你就是辽阔的大海，你就是巫山上的云彩，这些年她不是没试着接受过别人，但是她却总觉得这些人跟你比起来就是小溪小河，就是普通山间上的一朵小云彩，她根本就看不上眼。”

“海娥说，她错就错在太早遇见了你，每遇到一个男人，她都会不知不觉的就用你去跟他们比较，她已经没有去爱别人的能力。如果她捉不住你，那她一辈子注定就会都活在这句诗里，所以她才把这两句诗纹在了胳膊上……”

这种婉转动听的话，杨海娥是总结不出来的，但是当队里那个温柔可爱的女队医给自己讲这首诗的时候，杨海娥却发现这句诗特别符合自己的心境。于是她就记住了这两句诗，并且把这两句诗纹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随着杨七郎的缓缓诉说，沈天龙一口接一口的抽烟，杨七郎的话让他震惊无比。

一直以来，在沈天龙的心理，杨海娥是个火辣，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的女孩。但是现在，沈天龙却又认识到了杨海娥的另外一面。

“天龙哥，我想你”

“天龙哥，我做梦都又梦见你了。”

杨海娥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也从来都是简单，直接。她是草原大漠上空的鹰，她的爱浓烈而又热情。直到现在，沈天龙才知道杨海娥居然也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她此刻变成了江南柳下的燕子，把那深入骨髓的爱意化作喃喃细语，但却只肯唱给自己听。

可是这个女孩，不会用细腻去表达对男人的爱，她会的，只是在沈天龙被刘小兰欺负的时候，把刘小兰暴揍一顿，只是在沈天龙跟铁路帮打架的时候，拿着菜刀冲上去为沈天龙砍人。

她喜欢沈天龙，她就想要跟他睡觉，所以睡在沈天龙宿舍的时候，她才会对沈天龙进行无尽的骚扰。

想起了自己杨海娥过往的种种，又想起了杨海娥胳膊上的那两句诗，沈天龙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