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尚文权值班的时候,刚好又碰到陈铁柱下班,陈铁柱摇摇晃晃的骑着自行车,眼看就要骑出厂区门口。
“站住,井口有规定,不许骑车出入厂门口!”尚文权冲上前去,拽住了陈铁柱的车把。
“哎呦”陈铁柱挺来气。
那天尚文权挨揍,差点被二回子打死,一群看热闹的,没一个人帮着尚文权说句话。最后还是陈铁柱说了句公道话,二回子才停的手。这尚文权不但不感谢自己,竟然还还主动来找自己麻烦。
“哎呦啥,这是规定!”尚文权铁面无私,正气凛然,看见陈铁柱挺不在乎,又补充了一句。
“规你麻痹的定!”陈铁柱的骂人风格一向如此,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
一言不合,开打。
陈铁柱打架,可比二回子生猛的多,直接举起自行车,一下子就砸在了尚文权的头上,尚文权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没等尚文权反应过来,陈铁柱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一把抓住尚文权的头发,把尚文权的脑袋摁的弯下来,抬起膝盖“砰”的一声,膝盖直接撞在了尚文权的面门上。
这招的学名叫“电炮”,几乎每个红旗市的男人,都会这招,但是使出来最有气势的,还得说是陈铁柱。而且这招,一般仅限于强者对弱者使用。
连续受了几个电炮,尚文权就感觉陈铁柱的膝盖,跟钢板是的撞在自己的脑门子上。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地上。
看见对方晕倒在地,陈铁柱不再纠缠,骑着摔的哗啦哗啦乱响的自行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尚文权连出手机会都没有。
尚文权在井口的医疗点养了两个星期,才恢复过来。
可是尚文权再上班的时候,却刚巧又赶上了二回子骑着车子下班。
这次,二回子的车子后座,用电缆捆着几根枕木。总之,二回子在单位见到什么就拿什么,肯定不会空手回家。
“站住!”连续被揍了两次,尚文权算是明白了,对待“坏分子”就要先下手为强。随着一声大喝,尚文权飞起一脚一脚,将二回子踹到在地。
刚好这一幕又被同样下班回家的三回子看见,当时的三回子还没跟陈铁柱打架,当然腿也没断。回家兄弟两个,又是把尚文权一顿揍,这次尚文权断了三根肋骨。
又住了三个月的院,尚文权出院了。上班的第一天,就被井长(井口的一把手,相当于厂长)叫到了办公室。
“文权啊,伤好的差不多了吧?”井长挺关心尚文权。
“井长,没事了,你放心。”尚文权边说,还边踢踢腿,伸伸腰,充满了青春活力。
“那个……咱们矿上呢,是有这么个规定,不许骑自行车出入厂门口,但是那两个回子,还有陈铁柱,你下次就别管了!”井长也有点不好意思。
“为啥,凭什么他们能违反规定,这不公平。要是骑车,大家都骑车,要是不让骑,大家都不骑!”尚文权挺不服气。
“咳咳,文权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咱们这是国家的企业,国家企业不能随便开除工人,不然他们那样的,我早开除他们了。”井长挺无奈,对于陈铁柱跟回家兄弟,他也不敢惹。
在80年代,国企上班的工人,普遍不怕领导。他们认为国家提供给他们工作,那是国家应尽的义务,不但国家要对他们进义务,还要对他们的配偶,子女也要进义务。只要不是犯了什么重大错误,做监牢什么的,企业还真就不能开除工人。
“开除不开除他们不是我管的事,我只负责履行护矿队的职责,陈铁柱还好,只是违反了规定。但是二回子,天天把煤矿上的东西往自己家里鼓捣,他就是咱们煤矿的蛀虫!你是井长,国家把井**给你,你就是这么管理的?”井长的懦弱,惹火了尚文权,尚文权开始对着井长发火。
“好好好,我管理不好,你去管,滚!”井长也烦了,他本来是想做做尚文权的工作,给尚文权调动个岗位,天天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这尚文权,油盐不进。
一下子把问题上升到自己辜负了国家信任,对不起党的栽培的高度,井长能不生气?
尚文权也很生气,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