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言多必失，阿驴赶忙假借拿酒之机把话题岔开，从酒柜里取出两瓶白酒。

海生往酒瓶上看去，赫然印着四个字：“百年茅台”！

“这是兄弟，啊不，这是学生珍藏多年的好酒，现在市面已不多见。今天师傅师娘和各位高朋在上，咱们不醉不归，喝个痛快！”阿驴边说边打开瓶盖，亲自给众人斟酒。

铁拳潘本来还想继续装深沉，但听得一个“酒”字早已按捺不住，偷眼观瞧，两个眼珠子顿时瞪得比牛毬还大，嘴边馋涎做瀑布状流淌，还是尼亚加拉那种形状。

“矜持些，斯文点！”罗莎一张粉脸上保持着迷人微笑显得仪态万方，却趁人不注意用手狠狠捏了老潘尾巴一下，对他暗道：“听见没有，你现在是名狗，要注意形象，别动不动就流哈喇子！”气得铁拳潘鼻子里直哼哼，刚想龇牙抗议却被罗莎用餐巾纸把嘴堵上。

“菜上齐了！”胖子阿猪端着一个大盆放在桌上，乐呵呵地说道：“珍珠翡翠养颜汤，专为美女准备的呦！”说着在阿驴旁边坐下。

罗莎美滋滋把两手放在碗碟旁，甜甜地笑道：“多谢，辛苦你了！”

阿驴擎杯在手，冲众人比划一圈，又端到海生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师傅、师娘、各位好汉，微薄酒菜不成敬意，各位能大驾光临，我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我陈阿驴从六岁起闯荡江湖，今天终于遇到名师，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过去以为自己很了不得，其实只是井里的一只蛤蟆而已，总算碰到师傅把我从井里捞出来，这才看清楚天长的什么样子！”

本来还想再激昂几句，却发现听众们的注意力都在酒菜上，阿驴赶紧长话短说，冲海生深鞠一躬说道：“师傅、师娘、各位高朋，千里有缘来相会，万年修得酒一杯，客气话不用多说，我的一点诚心都在酒里面，大家随意，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把酒喝干，又将杯底向下点了点，脸上一片赤诚。

“干！”

“干！”

其他桌的人见主桌动杯，也吆三喝六地起立碰杯，什么“师爷、师奶福寿安康！”、“天驴帮大有希望！”、“赌神惊现江湖！”、“帮主找了个好师傅！”之类的调调不绝于耳。

海生这才知道原来阿驴的帮会叫天驴帮，忍笑不语。罗莎却已憋不住，险些将一口酒喷了出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吃的酣畅淋漓，主桌上的还好，旁边几桌已有不少人脱光膀子露出刺青开始猜拳行令。

“两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棒子棒子鸡子，棒子棒子老虎…”

“井冈山上红旗飘，两个鬼子在磨刀…”

阿驴有些尴尬，轻咳两声说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打打杀杀惯了，平时就管不住，喝点酒更是原形毕露，拿不上台面，大家千万莫笑！”

粗人？海生看着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铁拳潘，心说：“你那些兄弟算什么？真正的粗人在这里！”

阿驴见海生不语，以为他有些不快，连忙站起身来又单敬他一杯，恭谨地说道：“师傅，不瞒你说，今天我是输的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亚洲赌王争霸赛我参加过，世界赌王争霸赛我也没拉空，见过高手无数，但像您这样犀利的还从未遇见过，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马王爷三只眼，真是让我眼界大开呀！”

“少拍马屁！”罗莎原本想多装会儿淑女，但是今天被人叫了好几声师娘心里着实欢喜，又加上几杯烈酒下肚，江湖儿女的做派早已掩饰不住，把桌子一拍叫道：“好你个阿驴，说起漂亮话来一套一套，满肚子却装着花花肠子！说，你那些小老婆是怎么回事？一娶就是七八个，一个萝卜八个坑，你也太过分了吧？”

阿驴不慌不忙满脸赔笑再次端起酒杯说道：“师娘有所不知，我养活这些女人真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秉承中山先生博爱精神的一种体现。你看她们莺歌燕舞，心情愉悦，有饭吃，有衣穿，有车开，有牌打，还有大把钱花，哪一个不是开开心心欢蹦乱跳？倒是辛苦了学生我每天不得空闲，一周七天都忙不过来还经常挨骂，搞得身体空虚面色憔悴还没人理解，要不是哥哥煲得一手好汤，几乎就要支撑不住。哎呀，做人难，做好男人更难，但是为了她们我就是再辛苦再付出也心甘情愿！”舌绽莲花，一脸诚恳的表情，好色无度的本性在他嘴里说来却大义凛然，让人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