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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谁是大哥?(上)

“进去吧!你和他们住一起。”一个肥胖的狱警用力推了一把。

夏海生跌跌跄跄的被推进牢房,回头看时,门已被关上。再往房间里看,三个上下铺一共六张床。靠门边的下铺摆满了杂物,里面一张床的下铺坐着一个彪形大汉,**着上身露着黑乎乎的胸毛,舒舒服服的靠在被子上,两只脚泡在热气腾腾的塑料盆里,戴着耳塞闭着眼睛像是在听歌。一个瘦弱的青年正蹲在地上给他洗脚。还有一个十分女态的男孩跪在床上给他揉肩,眼睛一一眨一眨的竟露出几分妩媚之态。另外一张床的下铺面对面坐着两条粗壮的汉子,正在吆五喝六的打牌,见海生进来,都斜着眼睛往门外看,面露凶光。

海生躲开他们的刀子一样的目光,轻声问道:“请问,我睡哪张床?”

“哪张床?”面对着自己打牌的那个壮汉扔出手里的一张牌怪笑道:“你的床在里面。”说着头也不回用大拇指向后比划。

海生顺势看去,是一扇半开的门,里面露出半个洗手盆,脸上赔笑说道:“这位大哥,你真会开玩笑,里面是厕所,怎么能睡人?”

“小子!你还敢顶嘴?”说话的壮汉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走过来就要抬腿。

“慢着!”听音乐的彪形大汉睁开眼睛,拔下耳塞,冷冷的盯着海生足有五秒钟。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过来,给我洗脚!”彪形大汉一把推开身前的瘦弱青年,指着脚盆喝道。

见海生发愣不动,光脚的壮汉连推带搡,骂道:“耳朵聋了?大哥说话你没听见?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海生被推到床前刚要回头,脑后忽的挨了一拳,正打在原来那个伤口上,疼得一歪脑袋。揉着头向后看去,另一拳又过来了,赶忙低头躲过,却被一脚揣在小腿上,不由自主膝盖一弯,险些跪了下去。

“妈的!还敢躲?”另一个打牌的壮汉也跳了过来,海生刚想站起来就被四只手牢牢按在肩上。

“洗!不洗让你喝洗脚水!”背上又重重挨了一下。

原来听说过监狱里的一些黑暗故事,但没想到自己亲身见识到了。看样子,今天无论如何是过不去这一关。有心想跟这几个杂毛拼命,可入狱第一天就闯祸,只会给家里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且身上带伤,别说和几个人打,就是床上坐着的那个人都能把自己锤扁了。

海生咬咬牙,挽起袖子把手伸进洗脚盆,忍着恶心去搓那双粗糙的大脚。

“哈哈哈哈!还算懂事,再用点力,对,把脚后跟好好搓搓!”坐在床上的大汉惬意的享受着。

“大哥,您的水是不是有些凉了?我给您加点热水。”光脚壮汉讨好的拎来开水瓶,慢慢的往盆里倒。

“嗯,老二,越来越有眼力价了。给你,这是老毛子带来的中华烟,拿去和老三抽抽。”那个被叫做大哥的彪形大汉从枕头底下抽出两包烟,随手扔了过去。

“谢大哥!”

“谢大哥!”

那两个壮汉满脸欢喜的应承着。

海生强压着怒火给这个杂碎洗脚,十几分钟后才听到一声鼻音:“嗯,好了,去把水倒了!”

端起盆站起身,左侧刀口一蹦一蹦的疼得厉害。取肾还没几天,伤口可能又渗血了。

海生倒了水,用肥皂洗了三遍手,仰天长叹,觉得一种酸酸的东西在心里流动,咽下一口唾沫这才回到屋里。看看屋里加上自己一共六个人,可是只有五张床能睡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门口那张床的东西能挪一下吗?”

“放屁!”没等彪形大汉开口,那个“老二”骂道:“**的算什么东西?让你睡茅房已经是便宜你了!你想找抽是不是?”说着作势要打。

“老大”不怀好意的看着海生:“你要不愿意睡茅房,就跟我挤一挤吧,咱倆睡一个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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