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也越来越靠近了。
霍卫光的剑锋和张玄夏的剑锋交错而过,剑身与剑身擦出了点点火花。
可这一切都没能让两人冲势慢上一分一毫,他们依旧一往无前地朝彼此刺去。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偏偏这时候却反了过来,作为对手的两人丝毫不受影响,旁观的汉军和龙虎山弟子却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山脚之下,短暂的出现一片绝音的真空地带。
瞬间之后。
“他这是要做什么?”
张玄夏心中突然骇然起来。
当两柄剑的剑尖互相越过彼此的剑格时,一切都还正常。
可等双方的剑尖超过手,距离各自心房仅两三拳时,事情变得危急起来。
霍卫光这人好像不要命似的,眼中也只有自己的剑。
他的剑即将刺向张玄夏的心脏不假,但反过来张玄夏的剑刺向他自己的心脏也是真。
他不要命了!
张玄夏心中大骂霍卫光是个疯子,堂堂名将竟然如此轻薄自己的性命,在这么一场无关紧要的切磋上就堵上性命。
真是疯子!
双方的剑距离要害心房只剩下最后五指距离,若两人再不收手,也便意味着两人已经一足踏进鬼门关。
疯子!真是疯子!
一瞬的功夫,剑尖已掠过五指距离,张玄夏感觉到自己胸口一阵刺痛。那锐利的剑尖已经破开衣裳,刺入了皮肤,点点殷红血梅花出现在白净的天师袍上。
疯子!真是疯子!
张玄夏收剑了,他确信自己要是再不服软,对面的这个疯子一定会继续将剑刺出,以致于不惜同归于尽。
他侧身躲过,以剑作臂,用力一挑霍卫光的剑,才彻底化解这危急局面。
而胸前轻铠也被洞穿,但瞧不出里面是否有伤流血的霍卫光脸上却露出笑容。
稳操胜券的笑容。
他不等身体站稳,腰身发力,强扭惯性挥剑三招,招招朝张玄夏的要害刺去。
张玄夏提剑应对。
“当当当~”
三声撞剑鸣,每响一声,张玄夏便被迫后退一大截。待三声之后,张玄夏竟已被逼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
只差一步,他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二师兄小心身后!”
身边的师弟好心提醒,却让张玄夏意外分了神,扭头望悬崖时,霍卫光不知何时起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剑架在他的颈脖上。
“你输了?”霍卫光这个怪人不用肯定,却用疑问的语气问道。
“我...我输了。”张玄夏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服输,而且从霍卫光的疑问语气中能确定只要自己不服输,这个疯子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砍下来的。
“既然二师兄败了,那我等可就上山叨扰了。”
霍卫光将剑收入剑鞘,胸口上的伤他看也不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龙虎山的师弟们脸上难看,他们自然是不希望二师兄张玄夏败的,可两人切磋光明磊落,也没法子推翻,就只能垂头丧气地将张玄夏从悬崖边给拖回来,为他包扎伤口。
“龙虎山剑法确实精妙,”
霍卫光突然这么夸了一句,也许他是真心的,但这时候“说者无心”,龙虎山一众弟子却是“听者有意”,皆误以为他是在故意嘲讽龙虎山的功夫。
“你!你修得猖狂!”
有龙虎山弟子忿忿不平道。
霍卫光淡淡瞥了那名弟子一眼,吓得他后退了数步,然后才将后面一句未说完的话给说出来:
“可惜练龙虎山剑法的弟子不行。”
龙虎山弟子们的脸又是一阵红一阵青,却没办法反驳他。
毕竟连他们中最厉害的二师兄都已经落败,单凭口舌之利永远不如用实力去说话来的有效。
“全军列阵一字长蛇阵,前进!”
一阵节奏整齐的铠甲声后,百名士兵调整方向,一个接着一个,像是百足虫的关节一样环环相扣,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霍卫光走在前方,对于龙虎山这道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的铁索桥还是颇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