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不带着你那几个弟弟妹妹,回屋去。”
“是。”
也难怪李正书没给自家儿子好脸色。四房这会儿发生的事,李正书昨儿年三十在家跟家人一道吃年夜饭时,便提过一两句。当时,自家亲娘便提醒自己,这李正泰关于子嗣继承问题,估摸着会在李赵氏跟三郎头七过后,下葬了就会提出来。而且多半会想过继前头亲大哥膝下的四郎。一来三郎四郎年纪相近,再者从血脉上讲,也比较靠近不是。
谁曾想,猜中了前面,没猜中后头的尾巴。
尼玛,才一晚上就这么急吼吼地惦记上旁人家的娃了。
李正书听说这事后,就跟吞了一大斤苍蝇,而且还是那种绿头的屎壳郎一般,恶心到不要不要的。
李正书原还想着反正自家老大李君栩已经过去了,就将这事丢给自家老大来处理,好歹嘛提前锻炼锻炼不是。谁曾想,自家老大这么不给力……
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及的。那便是李正泰内心其实并不愿意过继别人家的儿子,给自己继承衣钵,即便那人是前头的亲大哥家的四郎。别人家的娃再有出息,也不是自己的种,不是?
可架不住李正泰有个非常疼爱自己的娘。李小冯氏原本也只是想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老大以及老大媳妇李钱氏的意思。原本,李小冯氏根本就不会,也用不着如此小心谨慎地征求李正国两口子的意见。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现在自己亲生的大儿子,已经变成了前头正妻名下的嫡子。
而李正国两口子自从知道李正泰伤了根本后,其实也已经隐隐猜到了事情会有一个怎样的发展。只不过这层窗户纸没彻底捅破前,也不好立马闹腾起来。李正国虽然舍不得自家二小子,可瞧在嫡亲兄弟份上,也就勉勉强强能同意吧。在李正国看来,就算族谱上分给了自家二弟,那依旧是自己嫡亲儿子。但李钱氏并不这么看。那可是自己个儿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娃,又一点一点精心养大,就这么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亲儿子说没就没了?
世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本就不愿意的李钱氏见李小冯氏又如此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试探着,立马意识到李小冯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骑在她脖子上屙屎撒尿为所欲为的正经婆婆了。说句不好听的,李小冯氏不过是平妻,虽说占着个“妻”,到底不是正经婆婆。
于是……李钱氏乘着李小冯氏弱,立马反弹,而且还打算将这事闹大,最好整个屯子里的人都知道。就算隔壁二叔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李钱氏也不是个可以任由人随意拿捏,抢走自家儿子的主。
要说,所有人里,谁最想让四郎过继到李正泰名下,除了真心为自家儿子考虑的小李冯氏外,还有个人,那便是大郎李君松!
“闹腾什么?!也不瞧瞧今儿什么日子。”要说,当然还是身为里正的李正书最有威信了。这不,才吼上一嗓子,原本还闹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
“族长说的是。其实我都那样了,也不晓得还能再活几天。娘她……也是为了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李正泰含着眼泪,慢悠悠地开口道。
李正书见李正泰如此说,虽然有心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也不晓得从点什么好了。劝人安心养病?屯里两位赤脚郎中,无论是秦大夫还是李大夫,都给瞧过了病。身上的伤无非一些皮肉伤,最多也就时养上几天,便没事了。关键还是伤了根本,再怎么养也就那样了。
李正书想了想,便开口道:“回头,等人下葬了,过了十五元宵,再议过继之事吧。”
“大堂哥,您给安排便是了。”李正泰老早就在围观的人堆里,一眼便认出了李君杨。心念一动,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其实,我也并不是非要大哥家的四郎。毕竟过了年,四郎就该满十岁了,已经知事明理了。小孩子也只会认自己个儿的亲生爹娘。”
李钱氏一听李正泰如此说,稍稍松了口气,扯出个笑脸,嚷嚷道:“我就说二叔是个明白人吧。自家的娃,当然更愿意认自己个儿的亲生爹娘。”
李五爷爷稍稍皱了下眉头,道:“那听泰小子的意思,你想要谁家的?”
“不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