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这种舆**论,司马光趁势把变法前被赶出京城的同党都召回了开封,把他们一个个安插进了重要部门。刘挚、赵彦若、傅尧俞、范纯仁、范祖禹、唐淑问成为台谏,把持言官口舌;吕大防、王存、孙觉、胡宗愈、王岩叟、苏轼、苏辙进入六部,随时候补中枢;文彦博、吕公著、冯京、孙固、韩维等元老为国家咨询政务,像元老院一样地位超然。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司马光就准备就绪,要对新法开刀了。”
曹国舅说:“上述的举动新法集团都看在了眼里,他们终于意识到,危险到了。这人能成为新法教主王安石的终生大敌,是相当地不好对付的。
紧张之余,他们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既然在权力上没法对抗,那么就从礼教上寻求力量。正好反对派们时刻都标榜自己是君子,那么孔夫子的戒律是不是要遵守呢?
——“父死,子三年不改其道,可谓孝也。”
这是最起码的对亡父的尊重。现在登基的是哲宗小朋友,无论如何不应该立即就改变神宗的政治纲领吧,至少要三年吧,这对政治来说是相当漫长的时光,足以让很多变数发生。”
汉钟离点着头说:“新党的这个说法提得很策略,击中要害,在我们大宋,天大地大孔夫子最大,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最高指示,谁敢反对?而“孝”字是儒家学说的核心要素,敢在这上面含糊,那就真的国将不国了。”
何仙姑说:“这我知道,新法集团的这一反击很到位,不少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反对派们都沉默了,但是,司马光,真的很牛,三年?他已经等了5个三年了,现在他连三个月都不能再等了!他说:我们废除新法,并不是“以子改父”,而是“以母改子”,是以神宗亲爱的妈妈高太皇太后的名义进行的。并且特别注明了,虽然是改动了神宗的法规,但并不是说神宗有什么错。错都在王安石、吕惠卿,神宗是被他们蒙蔽欺骗的。”
曹国舅指出:“这个闭着眼睛说出来的瞎话很艺术,从表面上看,皇上没错,都是王相爷的错,王相爷是奸臣,皇上是被蒙蔽的,皇上是一个受骗上当的受害者。那,嘿嘿,不就是说,皇上是一个傻瓜、昏君、低能儿,皇上很好骗吗?”
张果老笑了:“什么“以母改子”?又来讲笑话了。请查儒家经典,只有“女子在家从父,无父从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司马光是从哪儿翻出来个“以母改子”的?况且登基的是小皇帝哲宗,高太皇太后只是垂帘听政,一个摄政者而已,她凭什么去“改”?去干扰国政?去篡改儿子的法令?仅仅以她是母亲的角色?”
何仙姑说:“皇上,我知道,无论哪一条,这里都说不通。可司马光觉得理由足够了,母后高滔滔更是觉得充分得过了头。在她心里,这件事如果要探讨评说,就是对她尊严的挑战。难道她这监国的太皇太后想干些什么,还要你们来批准吗?!”
吕洞宾说:“我看电文了,司马光如愿以偿了,他在我驾崩三个月之后,就对新法动手了。”
张果老说:“小智贤送来的电文我都看了,司马光他的头一刀砍向了“保甲法”。要看一下他废除法令的原文,才能知道什么叫丧心病狂,胡言乱语。
请看原句——“自唐开元以来,民兵法坏,戎守战攻,尽募长征兵士,民间何尝习兵。国家承平,百有余年,戴白之老,不识兵革。一旦畎亩之人,皆戎服执兵,奔驱满野,耆旧叹息,以为不祥。”
这是中心思想,第一他说中国人有100多年不练兵了,所以也就没必要再练。为什么呢,这不单是愚蠢的惯性思维可以解释的,要结合奏章后面的结束话,才能知道他把本族人看成了什么废物。
这时重点看第二点,从“国家承平,到以为不祥”这一段。这是他之所以要废除保甲法的理论依据。因为到处都是练武的人,让乡村的老头儿们很不安,觉得不吉祥,所以要废除。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气得四处乱蹦,就算他不是什么史学大宗师,仅仅以他40年以上的官龄,都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蠢话。
国家大臣思考重大国策,居然要以农村的平民老头儿的喜乐为依据,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类社会什么时候进步到这个地步了,北宋真的是人间的天堂?重大国策会让基层的老百姓举手表决?相信当时每个人都心里有数,可司马光硬是要这样说,还有些人,比如高太皇太后居然能听进去,并且照此实施……知道什么叫无耻了吧。
和下面两段原文对比,上面的这个又不算什么了。
下一段,司马光谈到了钱——“朝廷时遣使者,遍行按阅,所至犒设赏赉,縻费金帛,以巨万计。此皆鞭挞平民,铢两丈尺而敛之,一旦用之如粪土。”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作为一个史学大宗师,他应该连三代以上中国历朝历代的文献资料都了如指掌,那么为什么宋朝本代的资料他会选择性失明呢?
之所以要实行保甲法,为的就是消减jūn_duì,减少军费。虽然保甲法实行中也有支出,但都由皇宫里神宗的封桩库、消减兵源节余的军费里划帐,没动用户部的一分一厘。这怎么能算是浪费呢?查一下具体的明细。以熙宁四年为例,节约军费160余万贯,保甲法支出130余万贯,还多出了30万贯的富余。
这只是京城附近的统计,放之于全国,节余数字会更惊人。保甲法是费钱,还是省钱,还用争论吗?
最后一段,在看之前,请大家深呼吸,别被气晕过去。原文如下——“……彼远方之民,以骑射为业,以攻战为俗。自幼及长,更无他务。中国之民,大半服田力穑,虽复授以兵械,教之击刺,在教场之中,坐作进退,有似严整,必若使之与敌人相遇,填然鼓之,鸣镝始交,其奔北溃败,可以前料,决无疑也。”
这是唯人种论了,中国人就是种地的,不管怎样训练,都没法和异族人相比,因为人家天生神武,从小练兵,我们再怎么练,只要一个照面,立即全体卧倒仆街,一点别的可能都不会有。
还有比这更恶毒的言论吗?”
曹国舅有同感:“是啊!司马光也算读过书,研过史,中国人在北宋之前,甚至就在北宋初年,什么时候比异族人弱过?燕赵习武旧地,农民怎么啦?下得农场,上得战场,唐朝第一猛将薛仁贵是农民出身,还有名将秦叔宝、程知节等人都是农民出身的猛将,勋节公张亮也是农民出身,黄巢是农民出身的私盐贩子,至于在jūn_duì里,农民更是骨干力量,农民哪点给中国丢过脸?相反,坏中国大事的,倒全是由司马光所力挺的禁军、厢军所造成。他的这种言论,是对整个中华种族的蔑视,是对已往所有历史的大不敬。”
何仙姑很无奈:“司马光之说,我一妇道人家也觉得荒谬,可就是深深地赢得了高太皇太后的共鸣。也许,她就希望国民是一群懦弱的奴隶,唯有如此,她才会能活得轻松,活得自在,觉得世界和谐。”
曹国舅很惋惜:“保甲法就这样被废除了,皇上和相爷苦心经营的不费钱、不误农的全民皆兵政策,尽管已实施了15年,让两代人习武成长的政策,就此破灭了。如果,国家就此有难,任何一个有理智有记忆的中国人都应该知道恨谁。”
汉钟离很愤怒:“司马光这个败类,如今保甲法被废了,国家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开封城内那些腐烂的禁军身上了。这个混帐的司马光,阴险毒辣。他先废了保甲法,卸掉了农民身上的武装,下一步才能让农民们回到水深火热的旧时代里去。”
吕洞宾很迷茫:“唉,他们到底想要干吗呀?”
张果老一针见血:“他们其实自已也讲不清到底要干吗,他们心里没有强国富民的大计,他们只是想把新法作为靶子,攻击新法,显现自已!排除异己,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