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琴音一顿,师兄弃琴夺门而入,见我狼狈魔模样,慌忙撕了衣袍与我止血。
我一把推开他,恨声道,“你既然能弹出忘忧,又何必管我死活,这般与杀了我又有何区别,师兄,我从未想过你会这般不折手段,不若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干净!”
师兄素来以正人君子自居,如今却不惜用这样的手段逼我屈服,忘记周焱事小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师兄竟能这般极端。
他身子一僵,眉头蹙了蹙,不由我反抗细细帮我包扎,收拾了屋内残害,面上闪过一丝黯然,“你对他,当真如此难以割舍吗?”
他话中溢满悲伤之情,似是无可奈何,又似心有不甘,酸涩蔓延整个屋子。
我悲凉一笑,“是,我认为,师兄此刻最是能体会。”
他既会为了我不惜自损内力弹奏忘忧,可见对我执念之深,而我亦能为周焱自伤手臂,也可见我对周焱之情,我之周焱,不就如同他之于我?
他面色寂然,步子酿跄了一番,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声线沙哑而隐忍,“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说罢就要起身,背影落寞地走到门口,又似不放心一般,顿足叹道,“你放心,忘忧一事告此段落,但师兄不会放弃!”
说罢,决绝拂袖而去!
…………
此后,我便真过上了被软禁的日子,每日三餐供应,所要之物只要说一声,便能将世上最好的寻来,可谓是有求必应,只是失了自由,仿佛一只金丝雀被养在笼间。
师兄每日都会探望我两眼,有时只在门外对我嘘寒问暖,说些劝诫的话,有时起了兴致,也会来屋里与我坐坐,煮茶谈心,只是话题大都围绕回心转意一事,久而久之,便话不投机,他也只好淡然离去。
这般日复一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以为就这样被他继续困下去之时,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日我正百无聊奈地自己与自己对弈,不知师兄使了什么术法,竟没再听到半点周焱的消息。我正闲得无聊,便执了棋与自己对弈,忽听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许是师兄差来送饭的师弟,我并未理睬,只专注于手中的棋局。
听得那人入内,将饭菜端在桌子上,转身讥讽对我道,“没想到你竟这般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可知外面已经因你闹翻了天?”
入耳是一声清脆刺耳的女声,那话中似乎对我极其不满,恨不得将我手中的棋盘掀翻在地!
我自棋局上抬头,入目一身红衣,灵巧美丽的脸蛋,眉目张扬而任性,微挑着一双眉目讥诮看着我,正是红烟!
她见我面色并无多大起伏,眸底染上浓浓鄙夷,斜着一张美目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讽道,“真不知你究竟有何能耐,竟让大师兄与周焱为你相斗至此,你恐怕不知吧,周焱已发兵十万,誓要与我昆仑血战到底,你说,他不过一介凡人,却妄想与仙作对,岂不是在找死?”
她言语尖酸刻薄,听得我心中一惊!
颤抖着声线开口,“你说什么?周焱来了?”
“可不是来了,不仅他来了,整个周国的精锐兵将亦来了,就在山脚等着你,你可是十分兴奋?”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他竟真的为了我,誓要与昆仑作对!
我与他不过一月情意,况我也从未对他表露过心迹,他怎就为了我出兵讨伐?就算他手下奇人再多,终究不是昆仑墟的对手,这般为我涉险,我又怎会忍心他受到天谴?
遂急急问道,“他现在在何处,师兄又在哪?师尊可知晓此事!”
一连窜的问题问得她笑容更加嘲讽,“你再担心又有什么用?你这个阴魂不散的狐狸精,我好不容易让你离开师兄身边,本以为周焱有多能耐,没想到你还是被师兄找到,你可知,此时此刻,我心里有多么恨你?你不过一介凡人,何德何能能让师兄为你至此?”
我亦冷笑,“没想到真的是你从中作梗,那日暗算师兄的人是你,假借师兄之名与周焱做交易的亦是你,你既有能耐,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何必兜了那么大个圈子,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哼,我倒是想直接杀了你,可让你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本想让你进那后宫,让你饱受相思争宠之苦,谁料周焱也爱上了你,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然后这天下两个最优秀的男人都为你着迷,还这般要死不活?!”
我凄然一笑,“似你这般用尽心机的人当然不懂!”
“你!”她愠怒,“也罢,且让你在得意一段时间,看看待会你是否还能这般不动声色!”
她冷哼,忽地捏了诀朝我袭来,我大惊,急急闪躲,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她冷笑一声,颇为欣赏我此刻的狼狈,“放心,我不会杀你,那周焱也算是颇有手段,竟将师兄重伤,我只好抓了你做人质,让那周焱也尝尝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