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面具人便是南国的宿将。
宿将……宿将……
默念几遍,我自认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只除了上次花魁大赛他去做评审,我远远的见过一次……花魁大赛!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的让我抓不住。
门外的宿将却是又开了口,继续陈述事实的语气,“你明知道是我,明明不信,却还是来了。柳淇睿,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就赌他便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他的语气明明平淡的很,我却分明能感觉到里面潜藏着的算计。
我看着淇睿不动的背影,一时之间便有些怒火攻心,“南国的劳什子宿将!我与你毫无干系,你凭什么拿我来打赌!我今日就要走出这道门,你信是不信!”
这般说着我便往出迈步子,那个门槛不是很高,我往出迈的时候竟感觉怎么都抬不起腿,额上流出了些汗,再接着膝盖处明显的一痛,如此生生的我的双腿便磕在了门槛之上。顿时,一阵钝痛。
淇睿回了头,我抬眸,他的神色有些淡,脸色却是比我的还白,只是声音有些微的疏离,“这是在用苦肉计么?”
太过于狼狈,我从门槛上爬起来坐在地上,不看他也不言语。
他的身子彻底的转了过来,声音轻飘飘的便传了过来,“宿将,你赢了,我甘愿中计了。”
他说他甘愿中计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说,我却觉得重重的被直击心脏。
完全的怔愣在原地,就连疼痛都忘记。宿将伸手轻轻的将我一提,再接着便将我扔回了院子里,语气淡漠,“和你说过,你出不来的。”
没有一刻,是如此的厌恶眼前的这个人。
我站直了身子,努力的看着淇睿笑,“想救我的人很多,柳淇睿,不差你这一个。”
其实,说这种绝情的话,该是配上一副冷冷的表情,只是对面的人是我的淇睿,是用命护我的淇睿,我做不出。
他听着我的话却没有别的表情,依旧是满满的疲倦,眼神停在我的脸上,语气平静,“想救你的人,他们在哪?”
顿时,我语塞。
须臾,眼见着他要走,我急急的便开了口,“他们在路上,在路上而已,柳淇睿,他们只是比你晚到一步,可是,我等的从来不是你!”
他的身子晃了晃,手下意识的抚在了胸口上,那里隐隐的透出红色的印迹。
我想哭,却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几乎有些奔溃的喊,“柳淇睿!你是傻子么!听不懂我的话吗!从小到大,我等的人从来都不是你!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少管一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很烦!很烦很烦!”
淇睿,淇睿,请原谅我如此的伤害你。
你会明白我的意思,但我希望不是现在。
以前有一次我和他闹别扭,发了誓要一辈子都不再理他,可是自己却闷闷不乐。那会百草子师傅让我和哥哥去采一味三年才开花的药,我没有知会他便自己跑进了山林。
走啊走,可是怎么找都找不着那药草,直到天黑了我才发现自己又迷了路,我哭的惊慌失措,满树林里喊秦佑和娘亲。
可是一回头,我便看见了淇睿,他看着我的神情,终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想上前又不敢,想开口又怕被拒绝,看到我哭比自己难过还难过。
他的模样很委屈,那个时候我便决定收回自己刚刚发过的誓言,并且决定永生不再与他闹别扭。因为我知道他会很难过,而他难过了,我也会难过。
后来,他牵着我的手回了家。
他的娘亲看着我哭花了的脸,以为他欺负了我,脸臭臭的骂了他一通,可是他却只傻傻的盯着我看,时不时的傻笑两声。
于是,我便也看着他,冲他傻笑。
他此刻也看着我,如同那年我说气话,说一辈子都不再理他的时候一样,他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看的我心里难受,我胸口憋了一口气,弯了腰狠狠的咳了几声,咳得全身血气上涌,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最后只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声音真的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我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很认真的眼神,“柳淇睿,这次我是认真的,别让我厌恶你。”
他转了身走,背影很是平静。我看着眼前的门在我的面前缓缓的关上,再接着忽而便听到有人惊呼,“柳淇睿!”
又有瞬间眩晕的状态,我整个人趴在门上,轻声的喊,“淇睿,淇睿……你不要怪我……”
外面又有声音在低声的喊,“柳淇睿!”
他晕了过去,因为失血过多,终于体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