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还算优雅,杨世遗已经坐在里面,正悠闲的喝茶,前面是一块薄纱,很清晰的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他的表情很是自在,我便也坐下,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随意开口道,“杨大哥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本来的目的便是来洛水,那人何必多此一举的在上陵便对你动手?”
见他看我,我认真了神色,仔细道,“而且,大哥你说我们依旧是在挟持之下,可是挟持我们的人在哪里?”
不过是话音一落,厢间外的声音忽然变小,杨世遗轻声道,“秦小弟,这些莫不如就当做是大哥留给你的考题,你若是答得上来,大哥便再送你一样东西如何?”
他是贵人,送的东西自然厉害,怎么想都不亏,瞬时我轻笑,点头答应。
外面已经彻底静下来,我向外望去,隔着薄纱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行在对面的二层过道。
耳边杨世遗的声音便淡淡地响了起来,“甘罗来了。”
原来是夏国第一相,甘罗!
心里存了几分说不清的激动,我行了几步,从侧面撩开帘子看了过去。他是一个传奇,从三岁起便以神童之名闻名于天下,六岁能文八岁能武,九岁时就敢上朝堂自荐,从此拜为天子门生,尤爱算术筹测,至今为止没有一道题一篇文是他不会的。
如此完美的一个人便像是文曲星下凡,偏偏他还进退维度,从不轻易得罪人,恐怕迄今为止不喜他的人只剩下大将景归迟了……那人还是出于不平衡心理。
眼睛盯着他不动,心里却暗暗感概,当年的小神童,竟然也长得如此长身玉立了。
杨世遗不知何时起了身,在我身后站定,轻轻的便开了口,“看起来,秦小弟似乎很是欢喜甘罗?”
我顿了一下,很是自然的回道,“甘罗那么厉害,想必无人不喜吧。”
他在身后便不说了话,少顷,我终是反应了过来,他这是不高兴了。
眼看着甘罗已经回了座位,我便施施然的也回到座位上坐下,一边琢磨着道,“其实,论起来大哥你也不差,北国第一公子非你莫属才对!”
他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当今天下,三大翘楚想必你都听过吧,不知秦小弟你对这三人都有何评价。”
心里猛地一突,好端端的问起了这个,支吾了一下正打算糊弄过去,他的身子却忽的往前,整张脸在我的面前放大,我下意识的往后缩,椅子一歪险些就要摔倒,他却是迅速的一伸手揽住了我的腰,惊魂未定中,他看着我的眼睛,若有所思般的开了口,“秦小弟的腰肢……倒是柔软的很。”
到底是云英未嫁,饶是我脸皮再厚,此时也泛出了些红,他很是惊异道,“你脸红了?”
我一愣,推开他直起身,睨了他一眼,咬了咬牙便开口道,“杨大哥吓唬我在先,‘调戏’我在后,如今还要取笑我不成?”
他脸色便是一整,嘴里默默念道,“‘调戏’?我一概以为这是男子对于女子才会用的词。”
杨世遗总是有办法让我立刻怒气全消,他暗自嘀咕完便打量起我,我闭了闭眼,索性也不再理他瞅向了外面。
北地第一花魁大赛到底是隆重的,甘罗之后,宁王也立刻的到了场,最后到场的是南国的宿将,他脸上带着一张面具,那身影……很是熟悉。
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毫无预兆般的十多位风月大家却是齐齐的从天而降,漫天鲜花,整个洛水阁便是一阵清香,接着便是轻轻的合唱,轻灵悦耳。身姿窈窕,语音曼妙,不论别的,这出场方式已经让人眼前一亮。
比赛方式很是新颖,比赛的内容却很是传统。
无外乎琴棋书画,若说奇特便是多加了一项舞剑,看一群女子在那扭来扭去……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那些女子曼舞的时候分明整艘船都是在轻微晃动的,这群男人哟,外面是喊声震天,我侧眼瞅了一下杨世遗,却见他面不改色。如此,我的心里便更加突突了,那日阿威的话便更是频频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他说:“我家主人不近女色”,不近女色……女色……啊……
最后一项很是简单,让胜出来的五位女子纷纷换了普通衣衫,便这么去洛阳城里晃一圈,若是谁得到的牡丹花最多,谁便是这名副其实的北地第一花魁!
初听闻此言,我便一扯嘴角,难不成要让这些美女们挨家挨户的去跟人家要花么?
此项节目,一直要到晚上的亥时,是以,我们这些客人便可以自由选择,默默跟着那些女子,或者自己找些乐子。
这洛水阁倒也会做生意,一些人刚刚要走,每个厢间便有三到四个身姿玲珑的女子走了进去。今日来看这花魁大赛的本来就是男子居多,是以……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