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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庶香门第 > 159 错,错!

159 错,错!

邢妈妈在一边看着着急,等析秋离开,她便问道:“四夫人怎么看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夫人,您看四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现在也开始糊涂了,若是昨天她还笃定析秋有所求,可是今儿看她这样,却又不像。

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来回在房里走,脑中不停去想应对的方法,忽然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邢妈妈:“你去宫里,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见到太后,便是不济也要寻到段公公,快去!”

邢妈妈顿了一顿,点了点头应道:“奴婢去试试。”

可邢妈妈便出了府,驾车去了皇城。

二夫人收拾妥当便去了太夫人房里,鑫哥儿被接了回来,这会儿看着虽还是很虚弱,可已经有了精神头,太夫人让人将饭摆在了花厅里,一家人不分彼此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太夫人笑着道:“今儿我们也算吃团圆饭了。”说着看向萧延筝:“延筝过几日可就要出嫁了,往后再想一家子坐在一起,可就没了这样的便捷。”

萧延筝红了眼睛,挽了太夫人的胳膊:“娘……我不嫁!”

太夫人笑着道:“傻孩子,哪里有女人不出嫁的。”自己也红了眼睛。

大夫人笑着道:“娘,今儿可是过节是喜事,二妹出嫁也是喜事,怎么就伤心了。”太夫人听着就擦了眼泪,笑着点头道:“好好,吃饭吃饭!”

说着举着酒杯。

今儿座位坐的很巧妙,析秋和二夫人相邻而坐,她笑着用了公筷破天荒的给二夫人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醋鱼:“二嫂,知道您爱吃,特意让厨房准备的,您尝尝!”格外的殷勤。

二夫人拿着筷子的手就僵硬起来,看着碗里的鱼怎么也下不去筷子,她干笑着看着析秋回道:“谢谢四弟妹!”

说着,当着一桌子的人面要去吃,却是忽然捂住了嘴,一副很恶心要吐的样子,析秋却是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让人拿了痰盂过来,二夫人干呕了一阵,碧槐就递了漱口的茶,二夫人看着那杯子茶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

析秋没有强求,脸上露出失落的样子。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大家都有些不解的看向二夫人,二夫人便露出歉意的样子,也笑着给析秋夹了一筷子醋鱼:“我也知道四弟妹爱吃的。”一副妯娌和睦的样子。

太夫人就笑了起来。

“谢谢二嫂。”析秋夹了筷子就小吃了一口,点了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

太夫人也是满脸的笑意,挥了挥手道:“去问问这道菜谁做的,赏!”吴妈妈笑着应是。

二夫人却是看向身边的丫鬟,丫鬟不动声色的去给二夫人换了个碗。

太夫人满脸的笑容,就一点一点褪去,她想到早上吴妈妈说的话:“二夫人昨晚做噩梦,用玉枕将房里的丫头砸的满头满脸的血,这会儿还躺在房里动不了!”

这个承宁,怎么变的疑神疑鬼的。

萧延亦也是紧紧蹙了眉头。

当夜,萧延亦则又是歇在了凌波馆里。

二夫人从噩梦中惊醒,邢妈妈心疼的抱着她,二夫人想到邢妈妈下午去宫里,便问道:“你去了可见到了祖母?”

邢妈妈摇了摇头,二夫人又问道:“那段公公呢?”

“奴婢找了人通报,可是整整等了一日也没有见到段公公,说是这会儿慈安宫里个个忙的脚不沾地,又正逢过节,根本没有时间接见外人!”

二夫人就泄了气靠在床上,不过一日多的功夫,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夫人,我们今儿就去找四夫人吧,我们把话挑明了,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她!”邢妈妈满脸的不安的道。

“不行。”二夫人拧了眉头,想了想在邢妈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邢妈妈听着就是一愣:“夫人,这样一来若是火势控制不住,整个侯府很有可能毁之一炬,我们不能这样做!”

二夫人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宅子没有大不了再建便是。”

邢妈妈满脸的不安,劝道:“夫人,您要不要再想一想?”

二夫人就紧紧抓住了被角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一早上,太后的凤辇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连走前段公公匆匆忙忙的来了府里一趟,却只在门口和萧延亦说了几句,交代了太后的嘱咐,便走了。

二夫人泪水涟涟的道:“祖母这一走便是半年,却是连面也没见到。”说着又道:“哥哥也是,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邢妈妈叹了口气,若是太后娘娘不走或是郡王在京城就好办了,不过一个佟析秋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们这样为难。

如今把柄握在她手里,她却是无事人一样,日日在府里走动和二夫人有说有笑。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邢妈妈想着也生了一身的冷汗,去看二夫人,就见二夫人面白如纸脸色很不好看,她紧张的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二夫人摆着手道:“我没事。”说着拉着邢妈妈的手道:“你今晚就带着几个婆子去,我们不能再等了。”

邢妈妈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入了夜,邢妈妈就带着两个婆子猫着腰穿过了花园,直奔四夫人的院子,他们绕到小门从矮矮的墙上翻了过去,提着桐油在一排倒座上便去泼桐油……

四夫人既然留了紫檀和李妈妈,不可能住在别的地方,邢妈妈仔细打听过,这排倒座很有可能就是关着李妈妈和紫檀的地方。

“小心一些,油淋的厚一些!”邢妈妈压着声音小声吩咐道。

婆子小声应是,三个人就忙着朝墙面去泼油。

“可要火折子?”就在这时,四周里便有十几个火把亮了起来,顿时将整个后院照的亮如白昼。

邢妈妈看向如恶煞一般负手而立的萧四郎,又看到满脸惊诧却有忍不住厌恶的萧延亦,随后腿一软便是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侯爷……四爷……”

萧四郎却是看也不看她,袍袖一挥喝道:“绑起来!”

天诚带着几个小厮上去,三两下将邢妈妈和两个婆子绑了起来。

仿佛早有准备,刚刚还幽幽暗暗的院子里,这会儿点起了数十个灯笼,邢妈妈几个人跪在地上,萧四郎就看了眼萧延亦,吩咐道:“去将太夫人和大夫人以及二夫人请来!”

这是要会审。

邢妈妈被堵了嘴,哀求的看着萧延亦连连摇头。

不过半刻功夫,太夫人被吴妈妈扶着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绑着的邢妈妈,问道:“这是怎么了?”萧四郎就简明扼要的将过程说了一遍,太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延亦:“烧院子?”

萧延亦满眼里的都是沉痛,无声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便是一个不稳,眼前黑了一黑,她扶着吴妈妈手臂抖个不停:“她为什么要烧院子?”

萧四郎看了太夫人,眼底露出一丝讽刺:“自是要杀人灭口!”太夫人越发的不解,怎么好好的又扯出杀人灭口?

萧四郎便冷声一喝:“将人悉数带上来。”

天诚和天敬带着几个小厮直接去了后院,将关着的李妈妈和紫檀带了出来。

太夫人看到早就被送出府的紫檀,连着几日没在府里出现的李妈妈,满脸惊疑的看向萧四郎:“这都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在你的院子里?”

“娘还是再等等吧。”萧四郎语含讥讽冷声道:“等二嫂来了再说。”

紫檀脸色虽是惨白,脸上留了斑斑点点的红疹,但高烧已经退了……李妈妈同样被捆了手脚,因为几日没有梳洗,这会儿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

大夫人来了,一进门就如同太夫人一样面露惊讶,随后又明了一般站在了太夫人身后。

满院子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死寂沉沉的。

所有的目光皆是落在院子门口,等着二夫人的到来!

过了许久,二夫人没有来,萧四郎就拧了眉头道:“娘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太夫人脸色沉沉的,看向紫檀,问道:“府里的人说你得了天花,你怎么这会儿又在四房里?”

紫檀后背伤的还没有好,这会儿跪着有些摇摇晃晃的,她给太夫人磕头,回道:“太夫人奴婢没有得天花,是……是李妈妈给奴婢灌的药。”

太夫人目光如炬看了眼李妈妈,又审视的看着紫檀,问道:“她为什么要给你灌药?”紫檀跪在那里,就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奴婢早在头一天晚上,就已经将药包悉数换了,后来等大家全部去了鑫哥儿的房里后,奴婢又将所有药包都换了回来……太夫人,奴婢都是听二夫人的命令,不然,给奴婢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太夫人的手指,就紧紧的抓住了椅子上的扶手,仿佛若是抓不紧下一刻她就会栽下去。

太夫人又看向李妈妈:“她说的可是真的?”

有人将李妈妈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李妈妈连连摇头咳嗽了半晌:“不是,太夫人您千万不能听她胡说,二夫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邢妈妈也是连连点头。

太夫人还想问什么,萧四郎却是满脸不耐烦的道:“给我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李妈妈脸色一变,余光看到柳妈妈带着几个婆子拿了手臂粗的木棍过来,她朝萧延亦磕头:“侯爷,侯爷,二夫人是您的正妻,您一定要相信她啊,侯爷……您一定要相信二夫人啊。”

柳妈妈不待她说完,上去就给了她两耳光,也不拖走摁在地上扒了裤子就打。

这么多男男女女都在,李妈妈便是年纪再大面皮再厚也顿时受不住,她咬着牙受了四五下便连连求饶:“我说,我说!”

萧四郎手一挥,柳妈妈退了下去。

李妈妈就趴在地上,将紫檀刚刚描述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又提到她去大厨房给紫檀下药的事。

紫檀听着就疯了一样要扑过去,柳妈妈摁住她才没能动。

萧四郎还要再去问邢妈妈,太夫人已经脸色惨白的捂住胸口,摇着手道:“不用问了,不用问了!”他看向萧延亦,道:“你亲自去将承宁请来,我要问一问她,我们萧家待她不薄,她何以如此,何以如此!”

萧延亦的眼底尽是血红的颜色,他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布满了青筋,他沉重的点了点头,仿佛迈出一步是那样的艰难。

不待他迈出第二步,二夫人房里的小丫头却是匆匆来了,跪在太夫人面前道:“太夫人,我们夫人说肚子疼,这会儿在床上滚着呢,求您去宫里请了太医来。”

太夫人先是一惊,随后意识到可能性。

刚刚派了人去请承宁,可她紧接着就让人来说肚子痛。

其意思不言而喻!

太夫人下意识的动了动要站起来,却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想到娄老太君的话:“你啊,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糊涂的很,这些啊全是源自萧氏子嗣单薄,你是被子嗣遮了心神。”

她冷静下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丫头道:“晚上吃了什么,这会儿怎么好好的肚子痛?”

丫鬟一怔,回头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跪着的紫檀和李妈妈以及邢妈妈,想了想回道:“吃……吃了……吃了四夫人送去的粽子。”

太夫人目光一凛,问道:“四夫人送去的粽子?”丫鬟连连点头回道:“是的,夫人说肚子饿,可房里头没什么吃食,奴婢就拆了个四夫人送去的粽子给二夫人吃。”

“住口。”太夫人满脸的失望,怒道:“满嘴里胡说八道!”

丫鬟连连磕头:“奴婢没有半句假话,太夫人不信就请过去看看吧。”

就在这时,析秋从正房里走了出来,面含冷意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丫头道:“你说粽子是我送去的,你亲自剥的,二夫人吃了?”

丫鬟看着析秋,她目露凶光又忍不住躲躲闪闪的,点了点头:“是……是的!”

析秋就冷笑起来:“你可知道我送去的是什么粽子?”那丫鬟面色就是一变生出不好的预感,就听析秋道:“今年府里头可没有包粽子,我送去二房的粽子也不是用来吃的,里面包着的可都是五毒驱邪的东西!”她当时还特意提醒了二夫人。

那丫鬟顿时面如死灰。

“一块绑了。”太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说着由吴妈妈扶着朝外院走去,大夫人深看了析秋一眼,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析秋回以微笑。

“四弟!”萧延亦沉吟了许久,仿佛每一句话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这里交给你了。”说着,快步出了门。

二夫人躺在床上,见太夫人进来,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娘,我肚子痛,好痛!”

太夫人脸色沉冷的进来,看也不看她一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二夫人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不停的流了下来,她捂着肚子揪着床板对太夫人道:“娘,我知道您心里对儿媳有气,可您要听我解释,那些人虽是我的贴身奴婢,可是她们做什么儿媳又怎么能时刻盯着呢,娘,我真的不知情啊。”

太夫人眯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知情?你既是不知情这不过才一刻的功夫,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知道,你还说你不知情?”太夫人失望的看着二夫人:“承宁,从你进府里来,我便将你看做自己的女儿,捧在手里捂在心口,生怕你受了委屈,处处为你考虑,我本以为你识大体知大义,便是鑫哥儿这次封了世子,我还对你欣慰有加,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些不过是假象,你竟然……竟然……”

太夫人说不下去,捂着心口连连喘气,吴妈妈赶紧给她倒了茶喂了药丸,她才舒了口气,也落了眼泪道:“鑫哥儿那么小,他不过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你竟然让人给他下毒,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放火烧老四的院子,你可知道那一院子住了多少人,老四一家可都住在里头,你也下得去手?就为了你那一点点私欲,你竟是做出这么多歹毒的事情来。”她说着,指着二夫人连连摇头:“我……我对你太失望了!”

二夫人艰难的撑着坐了起来,摇着头泪水不断凄柔的道:“娘,您要相信我,这两年我若是想害鑫哥儿,我什么时候不能下手?我何必等到今日呢。娘,这一切真的都是误会……”说着有跌倒在床上,捂着肚子:“娘,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太夫人看过去,就见二夫人披散着头发,满头的冷汗歪在床上打着滚,模样与平日里端庄优雅简直是云泥之差。

她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再听!”说着由吴妈妈扶着站了起来,看着二夫人道:“你就仔细待在房里,自己去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你心里有数以你的身份和侯府的身份,我们不可能休了你,但是自今以后你便留在这方院子里,没有我的命令你半步也不准踏出去。”

“娘!”二夫人连连摇头哭着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便是不看我也要看着自己亲孙子的份上哪,娘!”

太夫人已经不再看她,朝门口而去,二夫人撕裂着嗓子吼道:“萧延亦,萧延亦,我要见萧延亦!”

不知是谁,在门口冷冷的回了一句:“侯爷出府了。”

二夫人跌倒在床上,鲜血已经顺着裤脚流了出来,她捂住肚子尖叫道:“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几个丫头冲了上去,一个吓的面如土色,二夫人瞪着几人怒道:“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有人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二夫人弓着身子躺在床上,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肚子,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正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从她肚子里剥离……

那样的痛,撕裂的痛,让她喊不出来,甚至连泪水也干枯了。

“萧延亦,萧延亦!”她念着萧延亦的名字:“我们的孩子,你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瞪着眼睛,看着帐子顶上,茭白的帐子上四周绣着鸳鸯戏水的团,蔚蓝色的波纹一层层晕开,两只鸳鸯交颈相拥,爱意浓浓。

她想到当时初初见到萧延亦的那一日,在皇宫里,她避在慈安宫的帘子后面,隔着水蓝色的帘子去看他,就觉得他如水一般的温和轻柔,玉郎清风,芝兰玉树一般……

她失了心,想着未来的美好日子。

终于她嫁进来,虽说不上相爱可也相敬如宾,也终于有了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呢……

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爱,正随着身上的那一点一点剥离的东西,逝去,消散!

这不是她要的人生,不是她想的生活,不是,不是!

是哪里错了,是谁的错,让她失去了孩子。

------题外话------

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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