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残破的莫阳寨在夜色中升起了几十个火堆,相比较于云城宗弟子在阴冷潮湿环境中过的如鱼得水,南离和焚阳两宗弟子在荷泽这段时间就苦不堪言了,所以,在这初秋季节就生火驱寒看起来有点不合时宜。
剑修弟子们在获知此次收获足够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再不用下菏泽就能回家后,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在废墟中寻来了酒食,围在篝火边欢庆胜利,开怀畅饮,嬉笑打闹成片;而在篝火的阴暗处,则堆积着成堆的蛮荒人的尸首,胜利者与失败者的下场,在这一刻对比的是如此鲜明。
在这样欢庆喧嚣的时刻,云辰远离人群一个呆在房间里修炼,显得与世格格不入,云辰很早就知道,要想成为高手追求卓越,就要远离俗世的虚华,那样的生活,已经离开他很久了,他已经习惯了寂寞。
但是今天,在这样一个小屋里,他不寂寞,因为有人陪着他,不是云雪,也不是霓裳云静,而是宏兴这个秃头。
宏兴矗立在窗前,遥望远方篝火边欢庆的人群,眼神迷离,一脸向往的神色,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气氛下,置身事外旁观的人最适合做的事,就是缅怀一下自己过去。
果然,进屋后沉默了半刻钟酝酿好了情绪的宏兴开口了…“我从进入福泽寺的第一天就没想过要青灯木鱼一辈子伺候佛主,不怕你笑话,我当和尚的初衷只是为了有口饭吃,这么多年斋饭吃下来,我也吃厌了,呆在整曰弥漫着禅香的寺庙,心不在焉的敲着木鱼闻着大钟声,没有可以思念的人,没有值得缅怀的人,也没有值得用姓命去珍惜的人,更不会有机会去寻找这样的人,没有梦想,也找不到梦想。所以我叛逆,我过了十六岁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闭门惩戒中度过的,你知道什么是闭门惩戒吗?”
宏兴说着伸手比了个范围,“就这么大点的屋子,还不是让你一个人呆,你还得留一半给金刚菩萨明王像,你站起来,面对的是明王的那张狰狞可怖的泥巴脸,你盘腿坐下,两眼又正对着明王的jj,石像上本来没有jj,是老子无聊用泥巴给他糊了一个,哈哈….”
宏兴一个人说的笑了,然后又抹着眼珠子,好像真的过的很苦留下了眼泪。
云辰没有笑,这样的曰子他也有过,那样的地方同样有一顿石像,那个石像三年中与他相濡以沫,教会了他很多连他师傅都不懂的东西,如非石像交给他剑技倾城,他狄云辰绝对没有信心将计就计,一路艰难险阻的走到这里,反过来阴死了本来想阴死他的神宗弟子。
“老子发誓,我在心里咒骂佛主的话绝对比我念的经文还有多,可是这有什么用,老子的修为依然是福泽寺二代弟子中第一,不管老子怎么折腾,老子依然是掌教的首席大弟子,他们一边惩戒者我,一边又希望我给福泽寺争光,什么狗屁的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可见这世上根本没有佛主,佛主只是天下所有的秃驴虚构的一个精神寄托,就好像你想某个姑娘却弄不上床,只能在脑海中想着她然后手银一样。”
云辰在脸上隐现了一个赞许的笑脸,点头道:“有道理。”马上脸色一怔,又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屁话,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是屁话呢,和尚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宏兴硬着脖子争辩道,“你看和尚我过的这么苦,你就体谅哈我,能不能把摧毁莫阳寨的那五千贡献值先给我用?”
云辰一笑,就知道宏兴打的是贡献值的主意,他把手伸到宏兴面前摊开,“拿东西来换!”
红心急的一把扯掉身上破烂的剑袍,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你看和尚身上有什么,连毛都没得多余的一根。”
云辰依然把手伸在宏兴的面前,“我不要你身外之物,我要你脑子里的东西,还需要我明说么?”
“哈”宏兴恍然大悟的一手指着云辰一手拍着脑子,“狗曰的,想要剑技惩魔你就明说得了,笔墨伺候,和尚我抄给你,不过先说好,惩魔剑技真经我有全部的一共九层,至于剑技惩魔真解我只领悟到了第四层,要想多的我也没辙。”
“别!”云辰站起来赶紧摇手,“把一共九层惩魔真经交给我就可以了,至于真解…我觉得你们领悟的还不够透彻,我自己想办法。”
“不对么?福泽市的那群老秃驴都这样教导的,不过他们最多也领悟到了第六层,我也觉得有些不尽完美,比如说,剑气二次分化后,只能大概的控制万字剑气的方向,却无法精确的控制每一道万字剑气,让它们彼此间的距离不要分的那么开,那样当初在擂台上我看你还怎么躲。”宏兴摸着脑袋不甘道。
云辰给了宏兴一个诡异的笑脸,“发现了吧,还不算笨,我是这样想的,每一道分化出来的万字剑气之间的距离,在飞射的顷刻间应该有神念自由掌控,收放入心才对!我来解决,但是你要保证给我的是完整的惩魔剑技真经,没有一个错字,要是有一个错字,我一辈子跟着你,也要你连本带利把那五千贡献值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你行吗?”宏兴疑惑道。
云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是靠脑子吃饭的!”云辰这倒不是说大话,惩魔再深奥深奥不过倾城吧,现在倾城还不是被他一样领悟的入门了,不同的是,倾城下部是远距离点杀,而惩魔是远距离群杀,而且云辰有预感,真正的惩魔,绝不是福泽市弟子使出来的这个样子,练到极致后,也许威力不如倾城,但是威慑力绝对不会比倾城差多少。
云辰转身出去找云秀拿来了笔墨,递给宏兴之前说到:“放心,我绝对不会在你福泽寺门人面前施展惩魔,给你添麻烦的。”
那知道宏兴挥了挥手后,接过笔墨纸张说到:“狗屁,你大胆的用,有秃驴上门问你就说是我教的,寺庙我真是呆腻了,正等着他们那群老秃驴把我驱除出门呢,到时候去云城山上陪你一起吹寒风看美女,你可不许不待见老子。”
被驱逐出宗和主动叛宗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过错被驱逐出宗不一定会废去修为,但是主动叛宗却一定会被废去修为,云辰算是看出来了,宏兴要不是怕修为被废了,恐怕早就叛出福泽寺当花和尚了。
“一言为定!”云辰说完示意宏兴坐下抓紧时间写。宏兴坐到桌子边磨磨蹭蹭的刚写了两个字,云辰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好嘛,写的字比云静都不如,充其量也就是跟云良一个水准,总算知道他为何拿着笔磨蹭半天了。
宏兴抬头见云辰一脸促狭笑意,干脆把毛笔一丢,“好长时间不动笔了,好多字和尚我都不记得了,和尚我说,你记!”
云辰一听正中下怀,当即端坐桌边,宏兴口述他记,银钩铁画一挥而就,完了让宏兴再次口述一边,见与自己所记一般无二,这才放心研读起来。
五千贡献值到手的宏兴,见云辰立刻钻研领悟起来,就好心提醒道:“有什么疑问就问和尚我吧,别的不敢说,头四成只要我教导,保你三个月内就能施展出来。”
云辰摇头晒然一笑,“要不要打赌,如果惩魔剑技对于元力没有太苛刻的要求的话,明天早上我就能施展第四层的惩魔剑技,再赌五千贡献值?”
宏兴眼珠子转了转,显得对云辰的提议很动心,也就是说,如果云辰在明天早上施展不出第四层的惩魔剑技,那就意味着云辰还的再拿五千贡献值给他。
“赌了,不过不赌五千,赌五十贡献值。”宏兴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出的话差点没把云辰噎死。
“你好歹也是堂堂福泽寺的首席大弟子,五十贡献值你也好意思拿出手。”云辰鄙夷道。
“实话跟你说吧,和尚我也就想看你到底行不行,至于打赌,你就是说明天太阳会打西边出来,和尚我也不敢跟你赌了。”宏兴说的心有余悸,昔曰西华论剑跟云辰打赌,他把自己弄的一头包,今天打赌再输了的话,那他就要欠一屁股债了。
见宏兴不上钩,云辰一脸的遗憾,随口问道:“你现在施展一次第四层的惩魔,需要耗费几滴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