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相公,银环是我院子里的人,我相信她,绝对不会是她下的毒。要是她想害我,有的是机会,她也不会傻到用这样的方法来害我。”王花花一边哭着,一边帮着银环解脱。
银环听了喊冤声音更大了。“大公子,奴婢可是一心想照顾好姨娘,照顾好小公子啊。要是奴婢下的毒,奴婢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哥,我觉得她说的对。”柳思晴看了一眼王花花,看到她眼中的震惊并不像是说谎,于是决定也帮银环一把,“要是这丫头下的毒,鱼汤现在肯定是进了王姨娘的肚子里。”
由于王花花特意吩咐过院子里的人,看到柳思晴一定要毕恭毕敬,还要想着法子讨好她。所以,这会儿柳思晴愿意帮银环一把,也算是平时王花花她们积下的阴德。
柳永溪一听,想想也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
于是,他阴狠的目光又落在了厨娘的身上。“厨房里只有你在,不是你下毒那又是谁?”
“哥,那也不好说。你也不想想,这院子里谁看王姨娘最不顺眼,有的人可是连有福都想杀了。又何况是有福的娘亲了。”一边说,柳思晴的眼睛一边轻蔑地落在了叶欣婉身上。
叶欣婉身边的丫头差点儿气晕了。这个二小姐自从从明月楼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回来后,对自家小姐就一直阴阳怪气,有时候还挤兑自家小姐了。
可是今天这种事情能无乱说的吗?
“话……”丫头刚要为叶欣婉证明。
叶欣婉却悄悄拉了她的一角,不让她说话。
叶欣婉明白,这会儿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总是能找到借口害了她。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柳家人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哼,既然如此,也不怪她狠心了。正如柳家人说的一样,自己能害了叶家,就能下手毁了他们柳家。
“奴婢想起来了。”忽然厨娘来了精神,“今日早上除去奴婢和银环姑娘,还有叶姑娘院子里的紫落也是到厨房里去过。”
紫落吃了一惊,没想嫌疑最后竟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是进了厨房,不过只是进去拿了一个煮好的蛋而已。”她急得汗都下来了。
“不是你,你慌什么?”王花花哭哭啼啼地看着她,将白莲花个性发挥到了极致,“相公,妾身可不想吃些东西就死去了。要是我喝了那些鱼汤,死得就不是妾身一个。她好毒,竟然想让我们mǔ_zǐ一起去了。”
柳永溪气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要是在往常,他或许还会有心思多加审问,周全地去思考。
可是此刻此刻,他满心都是生意上乱七八遭的事情,哪有那个精力去调查真相。
“哇。”有福的确受到了惊吓,哭泣声到现在还没有停止。
看了一眼自己儿子,柳永溪走到了一旁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叶欣婉面前,“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叶欣婉心如刀绞,难道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想过,只要他问出这句话,就已经在怀疑她了吗?
她的心情也不算好,所以同样也不想再一次迁就柳永溪。
“你既然下了结论,还来问我干什么?”
“好,很好。”这话落在柳永溪耳朵里,就是叶欣婉承认了下毒的事实。
“来人,将这个丫头拖下去行刑,然后送官。”他冷笑着指着紫落。小姐不好动,那就打她的丫头。
“不,小姐,真的不是奴婢下的毒。”紫落慌了。
“大公子,无凭无据,凭什么冤枉我家小姐。就她一个姨娘,还值得我家小姐动手?”大丫头讥讽地看着王花花。
“相公。”王花花眼泪汪汪地看着柳永溪,“妾身知道自己一切都是夫人和相公给的,所以一直都谨守本分。即使姐姐不喜欢妾身,将妾身打发走了就是,可也用不着下毒去害我们mǔ_zǐ两个啊。”
“婉儿。”赵文文抱着孩子皱着眉头看着叶欣婉,“你给她道个歉,再将紫落这丫头惩罚了,这事就算了了。”
“小姐。”紫落听了伤心地哭起来。
“姑姑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紫落这丫头是我的人,正如这位王姨娘所说,我也相信我的丫头不会下毒,因为就她这种贱人,根本就不配紫落动手。”叶欣婉彻底死心了。
这就是对她声声说过当她为亲生女儿看待的好姑姑,在利益面前,她叶欣婉算什么?
“你?”柳永溪气急了,想都不想,就给了叶欣婉一个耳光。
叶欣婉昨晚和今日早晨都没有用餐,人又瘦弱,哪里受得了他在气急之下的一耳光。
随着柳永溪一巴掌下去,她的脸一下子肿起来,人也跌倒在地。
脸蛋很痛,不过此刻的叶欣婉觉得更痛的是自己的心,她当初真是瞎眼才看上这样一个无情自私的男人。
“表少爷,我家小姐在赵家那也是金枝玉叶。你凭什么打她?”大丫头也气疯了,红着眼睛想和柳永溪拼命。
“别说了,我们走。”叶欣婉阴沉脸冷笑着对自己丫头说,“去院子里,将赵家的人全都带走。”
“欣婉,你非要闹起来才高兴吗?”柳永溪皱起眉头。
闹?叶欣婉笑得掉下了眼泪,“对,我就想闹。这儿不是我的家,我早就待够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不是你的家?那你的家在哪里?你可是姓叶的,难不成还想去找你那个老相好的。可是人家就快要定亲了,你去了不知道叶家人会不会认下你?”柳思晴嘴巴也毒起来。
“这个不劳你操心。”叶欣婉在丫头的搀扶下站起来,“我虽然不算是好人,可比起你来最起码身体还是干净的。”
“你?”柳思晴也想过打她一个耳光。
可是叶欣婉带来的人全站到她面前,将她给护住了。
“娘?”轮到柳思晴哭起来。
“绣品才完成了一半都不到,你现在走了怎么办?”柳永溪喝住她。
“那是你们柳家的事情。”叶欣婉骛厉地说,那个阴狠的模样又出来。
这种狠劲,柳永溪只在叶欣婉对付叶家的时候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叶欣婉脸上再一次看到这种表情,他一下子打了一个寒战。“好了,我知道这些天,你也累了,你想回赵家就回去,休息几天以后再回来,我会好好查出真凶来,给你一个清白。”
叶欣婉冷笑着没有说话,然后边走变笑,最后竟然变成了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
柳永溪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而王花花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和王嬷嬷翘起了嘴角。
“刺绣全靠着她了,你生气说两句就是,打她做什么。”赵文文皱起了眉头。
“娘,就是因为她觉得我们柳家离不开她,所以才敢在我们柳家这么肆无忌惮了。你想想,她原先连将她养大的养父母都能够害了,现在对我们有福下毒更是连一点儿歉意都没有。娘、大哥,你们就不怕这个女人以后胃口大起来,联合赵家将我们柳家给一窝端了。”柳思晴轻蔑地说。
“闭嘴,赵家那是你的娘舅家,他们怎么可能害我们?”赵文文对娘家自然还是十分维护的。
“怎么就不可能?”柳思晴冷哼一声,“娘也别对那边抱着幻想,你也不想想,我受伤的时候,赵幽兰在场,她管过我吗?再说那赵少谦,明明和我们同辈,可是他在哥哥面前,却是端出他最大的模样。”
“好了,都别说了。”柳永溪嘴里训斥柳思晴,心里对赵家却也是有了隔阂,柳思晴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每一次看到赵少谦在他面前摆谱,他就想翻脸。
要不是柳家的刺绣还没有到手,他早就不想伺候赵家了。
“相公,夫人,你们也别着急,一切都是妾身不好,才让姐姐气地离开了柳府,要不,等过几日姐姐气消了,我上门去给她道歉,请姐姐回来?”王花花看到柳家自己人起了内杠,心里暗笑,嘴里却是说出了最解人意的话。
赵文文一听,心里对她的不满顿时少了几分。
这丫头虽然身份差了一点儿,不过到底是个善解人意的,又向来以老大为天,难怪老大会喜欢她。
“你傻啊。”柳思晴瞪了王花花一眼。“别人都将你往死里整,你还想着送上门去?”
“好了,都别说了。”柳永溪气呼呼地说,又转过头看着王花花,“你只管照顾好孩子就是,其余的事情不用管。”
“是,相公。”王花花乖巧的答应了,她看了一眼赵文文怀里的有福。
赵文文将孩子递给她,“在院子里少出来。”
王花花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将赵文文骂了个半死,死老婆子,不骂叶欣婉竟然怪到自己头上了。
“有福,咱们听祖母的话,回院子去。”她给柳永溪和赵文文行礼过后,才带着孩子走了。
“你在家里也安稳一些。如果你要横,也得等将叶欣婉的刺绣学会了再说。”柳永溪瞪了柳思晴一眼。
“哼!”柳思晴不以为然地带着丫头走了。
“这孩子。”赵文文看着她的背影直叹气。
“娘也别老惯着她,等忙过这段日子,就将她送回江南去。”柳永溪开口。
赵文文微微皱起眉头,不过想想大儿子说得也有道理。
柳思晴在这儿出了大丑闻,想找个好人家是不行的了。如果回到江南的话,大的世家嫡子不行,可是想找个小富人家还是容易的。于是,她也不反对儿子的决定了。
“备车。”柳永溪吩咐一声,他今天要到平亲王府去打探消息,距离他上一次去王府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西门客商到现在还在牢狱之中,西门家族的人都已经过来打探好几次消息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很淡定,到今日,他心里却也跟着打起了鼓。
“是,公子。”小厮答应一声出去了。
看着儿子匆匆出去的背影,赵文文难受地叹息一声。
本来以为柳家到了京城里来发展,是柳家走向新一轮辉煌的开始,却没有想到到了京城以后,柳家竟然遇上了叶惊鸿这个克星。
叶欣婉从赵家出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紫落等人都很担心地看着她。
“你们先回去,紫落跟着我。我想在街上走一走。”脸上还残留着柳永溪的巴掌印,叶欣婉干脆戴上了帷帽。
“小姐。”大丫头担忧地看着她。
“你们回去吧。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烦。”叶欣婉眼睛红肿,很难受。
“小姐,让紫衣也跟着你,紫落一个人不行。”嬷嬷摇着头劝说。
“好。”叶欣婉先下了车。
紫落和紫衣赶紧跟上了。
叶欣婉下了车以后,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柳家是万万不能再回去了,而此刻回赵家,就她脸上带着伤的模样,肯定也不妥当。
没有目标,她就随便走着。
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去哪里,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心却不敢多言,只好都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望舒,我和哥哥都给你设计了首饰,等会儿你看看。保证你会喜欢。”忽然对面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对了,也给你们几个顺便设计了一套,不过大公子设计的可没有你们的份。”叶惊鸿打趣了望舒以后,又笑着对自己身边的丫头们说。
“多谢王妃。”望月几个笑着回话。
“望舒,你也别高兴,等会儿要是你必须从几套首饰中找出哪一套是我哥设计出的。要是猜不中,那一套可就要给别人了哦。”叶惊鸿说。
“我想给你设计一套,你还嫌弃了。”叶彦宁是被叶惊鸿给捉来的,用叶惊鸿的话来说,是要他在婚前多和望舒相处,多培养感情。另一个原因,是他对珠宝的设计倒是有一些兴趣,就想过来看看自己设计的效果。
“我也设计了一套,只是怕浪费了材料。”望舒担忧地说。
“怕什么,坏了,最多再重来就是,又不是扔了。”叶惊鸿笑着说。
她看到叶彦宁的性格越来越开朗,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望舒和哥哥成亲以后,再有了孩子,生活会更加圆满。想到美好的未来,她的笑声也就更加爽朗了。
“我说,要是设计坏了,正好送给我们几个。”望月笑眯眯地说。
“你就是会讨便宜。”望秋拍拍她。
一行人说笑着簇拥着进了银楼。
这一家银楼,叶欣婉听人说过,那是定王妃新开的产业。
“小姐。”即使隔着面纱,紫落和紫衣还是感觉到了叶欣婉此刻在无声地痛哭。
是的,如果没有亲眼看到叶彦宁,叶欣婉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叶彦宁过得不如意,过得不幸福。曾经对她的好,还在继续保持着。
甚至她还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头再去找叶彦宁,叶彦宁肯定会念着小时候的恩情,留在原地等着自己。
可是刚才所见的场景彻底打破了她心里最后一丝奢望。
是呀,自己都回不去了,他又岂会在原地等着自己回去呢?
可是亲眼看到叶彦宁将曾经的温柔展示给别的女人,叶欣婉心如刀绞。
往日叶彦宁对她的点点滴滴似乎全都在眼前又呈现了。
“小姐。”
“小姐?”
这是叶欣婉最后昏过去时听到的最后声音。
柳永溪到了平王府里,守门的人并没有放他进去。
“我家王爷说了,那儿西门客商得罪的是平世子,伤者有人证物证。王爷也不能假公济私去干涉府尹判案。”
柳永溪这一次并没有和赵少谦过来,而是带着西门家族的人过来的。
“请通融一下,我想将见王爷说几句话。”柳永溪听到平亲王府下人的回话,脑子一下子大了。难道平亲王是想放弃他们柳家吗?
不,绝对不行。和西门家族的生意,可是他们柳家唯一翻身的机会了。
“王爷事务那么多,你算什么东西,岂能是你想见就见到的。”守门的人轻蔑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