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儿，点根蜡烛过来。”莫芝沉声吩咐道。

答应了声，郑嬷嬷快步的出门，回来时手多了一盏燃着的蜡烛，亲手搁在了莫芝手旁的高凳上面。

莫凤筠折叠了几下信封，伸在蜡烛的火焰之上，噗呲一声微响，信封被火舌缠绕，不一会儿便燃烧殆尽了，只余下了空气迷茫的淡淡的烧焦味，以及掉落在高凳之上的黑色粉末。

她看着燃烧的火苗，愣愣的出神……

这种时候，郑嬷嬷保持着沉默垂首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莫芝的眸光微转，视线依然看着火苗，“圆儿，你说素素和莹儿相比，哪个更适合入宫？”

“二小姐性子直率，不太适合入宫。”郑嬷嬷并未思量便直接回答了莫芝的问题，她这意思是在告诉莫芝，莫琼莹才是入宫的最佳人选。

莫芝淡淡的笑了，轻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哀家也是这么想的。”

她回过头，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拍了拍手上粘上的灰烬，抽出锦帕擦了擦手，“可惜的是，我那兄长对这莹儿过分的宠溺了，似是要顺着她的意思，不让她入宫，转而让素素入宫。”

眼划过一丝冷讽，“他以为哀家还跟过去一般，有这个经历能调教好素素，可他也不想想，这筠儿也跟着了我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但凡是真的有长进，她能三番四次的做出这些令哀家心寒的事情来吗？”

郑嬷嬷只垂着头，听着，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多嘴的。

莫芝似是也不指望她回答自己，径直又道，“这次他可要想清楚了，是要莫家还是要他的宝贝女儿！现在国公府的人已经发现了短疑，原本建武将军写的那封请辞的信都烧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莫家再想要建武将军的兵权就难上加难了。”

“眼下还要提防老九。”莫芝幽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戴着的被活的光滑发亮的佛珠，自嘲的轻声道，“哀家可真是个假心假意的人，明明整日的诵经念佛，却还要插手这等烦心的俗事。”

“太后娘娘，也是无奈之下才这般，佛祖会明白的。”郑嬷嬷劝慰道。

把手上的佛珠褪下，往地上一丢，“这不诚的佛珠还是不戴罢。”

随后莫芝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淡淡道，“那纸笔过来，我要给兄长写一封信，让他好好的思量一下，该如何取舍的好。”

“是，娘娘。”郑嬷嬷领了名走了出去，莫名的想起了当年备受宠爱的小姐，也是被同为太后莫家女子给老爷的一封信，被逼着入的宫。

她心下有些同情莫琼莹，亦有些不解，不明白太后自己明明就是这样过来的，却为何还要逼着大小姐走跟她同样的路呢？

原本是个如斯美人，却偏偏出生在莫家这般的家族里，余生只能被家族所累。

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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