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机是吧?就弄一个跟你阿嫂一样的,可否?”许大郎问霍香梅。
霍香梅问,“可以,只是不知得多少钱?”。
许大郎挥挥手中的刨刀,“甚么钱,让三郎多拿几筒酒过来就行了,大兄好那酒。”。
张菊花也不阻止许大郎这样说,大不了自己多去三郎家拿酒,这冬祭,过年祭祖,春祭等等算下来,一两年过去还是自己家占便宜的。就算这三郎家的不高兴,那自己还能说这是抵当初织机的钱。
如果霍香梅知道张菊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就不会说,“好啊,大兄甚么时候来都可以。家里最近又酿了一批新的,等大娃他们回来,让大娃给你拿两筒过来。”。
许大郎道,“喏,这织机,我会尽量赶在去建书院子前做好的。还好我们村今年不用去修杏花河,否则更加忙得脱不了身了。”。
“那不知道是哪条村去修了?”,霍香梅就说怎么不见有人去服徭役的,那修书院的不算。
张菊花在一旁接话,“应该是黄村,去年是蔺县的村子都要去。今年就是临近河边的村子轮流去维护,没有轮到我们。”
霍香梅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否则我家真找不出人去了,还得出钱请人。那织机就麻烦大兄了,我现在去杏花河边的摊子看看,阿嫂有甚么是需要我带的吗?”。
“没有,哪有这个闲钱。”张菊花白了霍香梅一眼,去村子里聊闲话的时候,经常听见别的妇子说许三郎家的几乎天天都去买肉。张菊花好几次都撞见了,真的不知她这样花,以后还能省多少。反正如果真的开不了锅了,也不关自家的事,咱两家可是分家的了。
“那我先走了。”霍香梅赶紧走,否则不知道张菊花还会说出些甚么。
……
霍香梅来到杏花河边的摊子,看到卖东西的人并没有夏天的时候多。新鲜蔬菜就摊子就没有两个,多是卖菘菜和芦菔、蔓菁这些易储存的,可是这些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有种的,所以那些摊子都冷清得很。倒是王大兄卖肉的摊子和白水芹的豆腐摊子围着好些人。
霍香梅也不挤过去了,去之前卖鱼的那小渔郎那,看看他在不在。
还没走近,那小渔郎就叫了起来,“大姐,你家今天还要鱼吗?好些天没见你来了。”。
“我倒是想要些小鱼,可惜你家现在又没有得卖。”霍香梅看了看他的摊子前,都是些大头鱼、泥鳅、鲫鱼,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
小渔郎赶紧吆喝,“现在都是大冬天的,杏花河都开始结冰了,小鱼是抓不到的了。这些大鱼还是我阿爹很艰难的琢冰钓到的。要不,你看看这些大鱼?我算你便宜点。这些泥鳅几乎没有人买,吃起来有股土味,不过好歹也是肉的。你买的话,我给你算个便宜。”。
“你就不怕说吃起来有土味,人家不卖你的?”霍香梅觉得这小儿倒是挺好笑的,“你不去上课?你们村里没办塾?”。
“咱们乡下人,卖的是良心,就会实话实话。再说咱们都是这样附近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咱又不是做一刀子买卖。”小渔郎可不满意霍香梅这个说法,“我已经十五岁了,不好整天跟着娃娃似的去上课。我家阿弟有去,等他回来再教我。”。
“那你得认真学才行,识字了总比不识字的好。那你这五条泥鳅我都要了,你算算怎么卖,多少钱。”
倒是没想到小渔郎看起来那么矮小,居然也有十五岁了。十五岁在这里已经是成人了,霍香梅之前看他小,才多说几句,现在倒是不好说甚么了。
霍香梅拿手翻翻几条泥鳅,都是活的,还挺肥的。
“一条差不多一斤,五条算四斤。一斤四钱。一共十六钱算十五钱。可以不?”小渔郎把鱼用麻线串起来,放进霍香梅带来的箩筐里。
“行,是个会做买卖的。这鲤鱼呢?”霍老爹的胃不好,许三郎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这鲤鱼养胃,还不错,挺大条的。
小渔郎见还有买卖,赶紧道,“鲤鱼贵点,要八钱一斤。都是活的,现在的天气可以养几天,要不杀了冻起来,还能吃很多天。每条都至少有三斤多,你要的话,也不称了,就当三斤卖。”
霍香梅也拣起一条看看,的确是挺新鲜的,“行,你这里多少条。”
小渔郎道,“有七条。”
霍香梅想了想,道,“给我挑三条大的。”
“好咧,这大头鱼你要吗?大头鱼肉多。你看这条,大概有五斤多重,七钱一斤,要的话就算你五斤。”小渔郎高兴的向霍香梅推荐,她也算是他的长期客人了,很少有人会像她那样经常来买鱼的,觉得买鱼不如买彘肉。
“行,也给我包上。”这大头鱼炖豆腐挺好吃的,等会再去白水芹那买块豆腐,就算是不炖豆腐,做鱼丸也是不错的,霍香梅打算要了,“你算算多少钱?”。
“泥鳅十五钱、鲤鱼七十二钱,再加上大头鱼三十五钱,一共是一百二十二钱,算你一百二十。喜欢吃的话,回头再来。”小渔郎爽快的给砍了两个大钱。
“唯唯,拿着,你数数看。听说这在冰河上钓鱼,是在上面撒一层烧着的木柴灰会更容易琢,是这样吗?”霍香梅把几串钱递给小渔郎,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