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刚刚还在犹豫不绝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而又因为魏国公到来的缘故,玉家军也不必再排队检查从侧门入城,城门官早已经将正门打开,大家直接就进城了。
车声辚辚,枇杷放下了帘子,低声问母亲,“原来魏国公竟然这样年轻?就跟我三哥差不多,怪不得是京城四公子之首。”
杨夫人笑道:“他是王刺史的孙辈,可不是这个年龄?”又慨然叹道:“真是岁月催人,如今的王公子已经是年轻一辈的了。”
京城声望最高的四公子正是太原王家的王泽,也就是刚刚玉家人见过的魏国公,和博陵崔家的崔雪松、彭城刘家的刘杰和弘农杨家的杨嘉。四公子的名声愈靠近京城愈加响亮,一路行来的枇杷早已经听人讲了无数遍了。
但听母亲的话听起来好奇怪,便问:“难道先前还有别的王公子?”
“几十年前母亲初次进京时,那时候京城也有四位佳公子,而且排在首位的也是太原王家的,但却是如今王公子的祖父辈,也就是王刺史大人,是以母亲才如此感慨。”
“那两个王公子相比谁更出类拨萃呢?”
“又不是一代人,怎么好比较?”杨夫人嘴角含笑,显然是回想起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不过,王刺史大人年轻时要比如今的王公子容貌更胜一筹,当年京城的少女们见到他无不倾慕。”
“什么?”枇杷惊呆了,刚刚见到的魏国公在她看来已经就像神仙一般的人物了,“难道世上还有比魏国公更俊美的人吗?”
“那当然,”杨夫人笑道:“你这么小,哪里有什么见识?”
“怪不得人们都说京城好,别的不说,我刚到京城,见到的人物就要比起营州及一路经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出众得多,而且就这样娘还说我见识少。”枇杷也叹道:“娘,那王刺史大人的容貌能是什么样的?”
“其实那时我还很小,虽然见过他,但也记得不太深,只知道王刺史不只容貌昳丽,还在不到弱冠之年就中了进士科的状元,当年走马游街时好多女子见了他都如痴如狂,听说还有世家女宁愿做妾夜奔至他家里。不过后来我们再于营州相见,王大人早已经饱经风霜,不复当年了。”
“嗐!”枇杷听到这个扫兴的结局,顿时没了兴致。
“不过,魏国公也不错了,听说他才学也颇高,只是因为有爵位在身,不能参加科举,否则也定能荣登三甲。”杨夫人看着枇杷道:“只是他是王家的嫡长一支,身上背负就更多。”
“嫡长一支不是很好吗?有国公的爵位可以承袭呢。”
“但是贵为国公,要担起整个王氏家族,而且在很多方面都要受很多制约,比如成亲不是尚主就是要娶五姓女。”
“我倒觉得娶五姓女好一点,公主实在是太可怕了。”枇杷经历了乐安公主事件,对于公主再无好印象。
杨夫人悄悄在打量着女儿的神色,发现她虽然非常欣赏魏国公,但却没有什么思慕之心。看来这孩子在这方面还一点也没有开窍呢,她倒可以放心了。
杨夫人刚听到枇杷对魏国公的赞赏,其实有些担心,就怕女儿也如当年夜奔王刺史的女子们,一见而对魏国公衷情,生出孽缘来。枇杷身上有胡人血统,家世比太原王氏也差得多,如果喜欢上了魏国公,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原来想我们过些时间再去王家拜访的,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对你说,”一向多思多虑的杨夫人又赶紧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给枇杷讲起了王家的旧事,“王刺史其实是现在魏国公太夫人的庶子,当年王家嫡庶之间矛盾非常深,而且闹得沸沸扬扬,直到老国公和王大人的生母死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所以虽然外人都说王家七世同堂,和睦共处,其乐融融,我却不太相信,这些事你也要心里有数。”
枇杷赶紧点头,先前在营州时很少听到嫡庶分争之类的事情,但是一路上拜见过的几家差不多都有类似的情况,枇杷还亲眼见到同父异母的姐妹们当着客人的面相互拆台,所以也不算陌生了。
出于天生的身份地位,枇杷自然会偏心正室及嫡出子女,所以不由得对于父母一直赞不绝口的王刺史有了疑问,“娘,王刺史的生母是不是很不守规矩啊?而王刺史是不是一直也有夺嫡之心呢?”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她非常美丽,当年魏国公为了她发誓不娶,并让她生下了长子,也就是王刺史。不过后来王家还是逼他娶了太夫人,又生下了嫡子,于是王家就再无宁日,听说魏国公宁可降爵也想为妾室请封。”
“啊!”枇杷惊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