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端望着她的脸,那神情,还真是笑开了花。
霍少弦从鬼门关走了遭回来,最开心的肯定就是她了。
男人挡在荣浅跟前,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快要到门口,荣浅只能往边上站。
厉景呈手落向门把,推开后,颀长的身子越过她往里走。
荣浅离开病房走出医院,心里不再郁结,感觉那阳光瞬间就温暖许多。
昨晚,厉景呈倒没把夏茵怎样,从她的身上套取不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便令人将她丢回到了南盛市。
她惶恐不安,整晚没有睡觉,她告诉了厉景呈那些话后,那人肯定会找她算账。
可夏茵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却并没接到对方的电话。
翌日,她还是要去上学,走出小区门口,夏茵心事重重,她生怕那个视频曝光,以前还只是流言蜚语,一旦坐实,她哪还有脸再去面对。
夏茵坐在离学校不远处的石椅上,怔怔出神。
朱婷婷的车从她身前开过,又倒退后回到夏茵跟前。
她伸手推开车门,“夏茵?”
夏茵抬头,勉强打起精神,“你好。”
“你干嘛坐在这啊,上课时间快到了。”
“我,走累了,就想休息会。”
朱婷婷眼睛尖,一下就看到夏茵脖子处的几道红痕,“听说昨天下课后你被厉景呈带走了。”
“没,没有啊,他就把我送回家了。”夏茵忙想避开话题。
朱婷婷坐到她身边,“你别骗我了,”她将前额的头发拨开,“看到我头上的伤了么?”
那儿藏了条疤,缝过针,“你这么爱漂亮,怎么会不小心弄到这么大个口子?”
“这是厉景呈弄得。”
“什么?”
朱婷婷将头发放回去,“我平时总爱和荣浅唱反调,得罪过她,厉景呈为给她出气,就把我骗到娱乐城,当时好几个男人围住我,我要不撞墙的话,那晚可就不止流血这样简单。”
夏茵想到昨晚的事,不禁打个哆嗦。
朱婷婷盯着她颈口的痕迹,“那男人的变态,早就在南盛市传开了,你也别隐瞒了,我都猜得到。”
夏茵将领子竖起来,但有些事又不好讲,“只要他以后能放过我就行。”
“在别人眼里,都觉得厉景呈看上你了,还说你是第三者插足,你说说,厉景呈干嘛这样对你?难道因为你跟荣浅走得太近?可也没见他这样对林南她们啊。”
夏茵不想多说,“以后不会了,我尽量和荣浅保持距离就好。”
“你就甘心啊?昨晚你肯定被吓坏了吧?”
“没什么甘不甘心的。”夏茵站起身,“走吧,不然就要迟到了。”
朱婷婷望着她径自向前的背影,暗骂声,“猪脑子。”
夏茵仍旧坐在荣浅的前面,只不过两人都没说话,下午上完了课,夏茵拿起事先整理好的包第一个走出教室。
朱婷婷的同桌挑起话题,“夏茵最近不得了,有专人专车接送,上位够快的啊。”
“就是,估计今天又有人来学校门口接她。”
“这还真是印证了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当初厉景呈为荣浅一人准备的班会,还有校庆时候的雕塑,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他们两的关系,这下可好,这不明摆着找荣浅的脸吗?
朱婷婷的同桌噙了抹笑,“也别这样说啊,男人不都这个德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夏茵那样顶多就是被玩玩,人家还是会回归家庭的……”
“这么滥情,换做你们敢要吗?”
“哈哈哈——”
荣浅对这些话早免疫了,林南起先还会愤愤不平,但越说只会传得越起劲,干脆都当耳旁风,听不听全看自个心情了。
霍少弦躺在病床内,莫希怕他不舒服,将他的床稍微摇高些。
她在他病房里不住忙碌,一会给他读着报纸,一会替他擦手擦脸,霍少弦是个爱干净的人,莫希生怕扯到他的伤口,动作显得小心翼翼。
“等你恢复再好些,就能出院了。”
霍少弦目光出神地望向窗外,莫希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她替他将病号服扣上,“你在等浅浅吗?”
霍少弦摇头,“我已经见过她了。”
莫希吃惊,面上却装作没事人般,“噢?她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在这都没见到呢。”
霍少弦不再答话,她自然是看不见的。
他和荣浅的这份深情,她心里记不记挂他,他还能不知道吗?
霍少弦醒后,莫希几乎寸步不离他,酒吧的事情也交由别人打理,他这会只能吃些清淡的,莫希就换着花样给他在病房里煮粥。
李芬然来时,莫希正在剥皮蛋。
李芬然坐到儿子的病床前,“希子这样,也不容易,嫁给你到现在,受过多少委屈你心里明白。少弦,我和你爸都禁不起折腾了,我们想要个孙子,你能体谅我们吗?”
她这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霍少弦,可看着莫希这样,现在说这番话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霍少弦点了点头,迈过了这一道坎,他忽然也想通很多事。
他一早就该这样,结婚、生子。
莫希端着煮好的粥过来,笑意盈盈,“吃点东西吧。”
“希子,我来喂少弦,你这段时间跟着也没吃顿好的,出去吃吧。”
“不用了,妈,”莫希坐到床前,“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霍少弦朝她看眼,莫希握住他的手,“少弦,等你出院后,我们要好好的,我会更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霍少弦闻言,反握住她的手。
荣浅放学后没地方去,径自回了温庭雅苑。
她让打扫的佣人在家住一段时间,班主任在今天下午宣布了采风的地点,每个人都要参加,只是要交五千元的报名费。
荣浅随身带着的几张银行卡加起来都没几个钱了,她又没办信用卡的意识,当初存着大钱的卡她放在帝景没带出来,当时是真忘了,忙着收拾衣服和学校的东西,带了个钱包就以为东西都在里面,后来才想起来,她把那张卡塞在更衣室的夹层里了。
即便不交报名费,她也要吃花开销,还要付给佣人的钱。
她总不至于为这几个钱去公司财务室,况且现在的公司等同于在厉景呈手里。
荣浅思忖再三,还是打算去趟帝景。
事先打过电话,问明白了厉景呈不在后,荣浅才过去。
进了帝景,佣人见她过来,放下手里的活,“荣小姐。”
“我来拿些东西,不用麻烦你,就一会时间。”
佣人面露难色,“这……”
荣浅猜到对方的意思,“是我先前落在这忘记拿的,不然,你跟我上去也行。”
“荣小姐,不是我要为难您,但真是厉少吩咐了,他说您走后,这儿的东西就不归您了,总之,您不能上楼。”
荣浅没想到厉景呈会这样,“那是我的银行卡,我即便不拿走,他也没用。”
“我只是按着厉少的吩咐做事,荣小姐,您别为难我。”
玄关处传来一阵女声,清脆干净,带着愉悦的笑意传到荣浅耳朵里。
“景呈,你昨天是没在场,当时……”
厉景呈嘴角噙笑,笑意很深,如刀刻般的五官难得呈现出这般柔和的线条,女人抬头看向这边,立马噤声,“这是?”
佣人忙开口,“厉少,荣小姐想回来取些东西。”
厉景呈将车钥匙在手心轻抛下,“怎么,东西没拿干净?”
荣浅余光看到先前进来的女人离厉景呈很近,他们都在等着她回话,荣浅不由觉得难受,“嗯。”
“嗯什么嗯?我看倒是拿得挺干净的,除了还有些衣服,怎么,你已经落魄到为几件衣服还要回来?”
“我银行卡放在楼上没拿。”
男人冷笑声,“缺钱用?”
“学校要报名费。”荣浅说完,似乎受不住这样的言语和目光,她转身就要上去。
“走的时候倒是有骨气,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厉景呈越过她往楼上走,上到几个台阶后,他转身朝不远处的女人道,“在这等我一会,我取了东西就下来。”
“好,我等你。”
荣浅跟着厉景呈来到二楼,男人走进房间,一边伸手脱衣服,看到荣浅进来,他扬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没有答话,快步朝更衣室而去,找到先前藏卡的地方,却不见了那张银行卡的踪影。
荣浅弯腰朝里看,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卡。
厉景呈赤着上身进来,从成排的衣架上选了件衬衣换上,他并未着急将扣子扣上,而是自顾自又挑选了一条西装裤。
荣浅站直身,“看到我东西了吗?”
“什么东西?”
她咬紧唇瓣,厉景呈套上裤子,裤腰拎起,十足的男色诱惑,荣浅走过去两步,“我走的时候,身份证还在你那里,还给我吧。”
她的身份证向来由厉景呈保管,她说她成年了,可他偏把她当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