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被劫之后,她倒确实有日子没做点心送来了,他没刻意提过,目下这话……倒像是念了很多时日了。
席兰薇有点哭笑不得,倒也应得十分认真:“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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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越辽的冀城寂静中一片肃杀。
已是秋末冬初,风更加凛冽了些,刮在脸上不再温和,像是薄薄的刀片轻划而过。
“大人。”步入房中的人一揖,“布置妥当。”
沈宁手上的茶盏一顿,看向楚宣,楚宣则看向那进来禀事的人:“有多‘妥当’?”
“……”那人噎了噎,无法作答。
楚宣又问:“能保我不死么?”
那人还是没吭声。
“……所以布置有什么用?”一声蔑笑,他站起身往外行去,话语慵懒,“罢了罢了,本也不指望你们能保我的命,上次没打死我就不错了。”
十分不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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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百姓大约多多少少听到了外面嘈杂了一夜。
好在,知道战事已起,夜市早关了,也没有人有胆子出去一看究竟。
于王府别苑中“看押”荷月长公主的官兵而言,这一夜堪称可怕。
几只暗箭取了门口守卫的性命,接着,离得稍远几步的人还未来得及走近,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黑影翻入院中。
自然不敢耽搁,立刻推门而入,然则未及看清眼前情状如何,双目便一阵刺痛。
撕心裂肺的叫声叫来了更多帮手,刀枪剑戟齐备,呼啸而至时,恰又看到一道黑影从后墙跃出。
“该死,真是他!”掌事的官员已然骂了出来。早先听越辽王吩咐加强戒备、以防楚宣劫人时,就大觉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结果还真不出所料,再加强戒备也没能拦住他。
好在越辽王的吩咐也简单明了,如是拦不住,就不必顾长公主性命。
当下吩咐弓箭手准备,这“准备”并非府中而已。
一道烟花窜上天空,开出一片绚烂之后,楚宣背惊得浑身一冷。街道两旁……但凡是高些的地方,分明都有人影。
“就说不能指望他们……”楚宣念叨了一句,继而被他扛在肩上明显心惊一路却始终没开过口的人问了一声:“什么?”
“我说我们可能要死了。”他仍疾奔着,不时看一看两边,黑漆漆的人影却仍望不到尽头。
“……”肩头上的人又默了会儿,继而蓦地一使力,他半点防备都没有,她就滚到了地上。
“……殿下?!”楚宣立刻要回身去扶,她却抬手一制止,看看两边的熟道黑影,自己也想得明白,“死定了对不对?那还不拉个垫背的?”
他是奉命来救人质的,现在被人质要求拉个“垫背的”陪葬,楚宣的神色顿时复杂。
眼见二人停下来,两旁众人都有点疑惑,神经紧绷着,生怕有什么幺蛾子。
又一道烟花窜起,楚宣听到弓弦齐拉的声音。
接着,再一道烟花窜起。
纵知难逃一死,此时也只能拼了。右手拔剑挥起,左手同时“拎”了地上的人起来,利刃斩断木质箭杆的声音在耳畔响个不停,连带着身旁女子喊个不停。
挡箭中,没望挑几个力道轻些的回去,偶尔还能射死几个,多拖几个“垫背的”。
“啊……”荷月长公主又一声惊叫,任她刚才怎么洒脱,眼下见了真刀真枪也早吓得花容失色,可这一声叫之后,却听见楚宣也一声低呼。
“大人?!”她一嚇,未及问上一句,整个人便被用力掷出。耳边一阵门窗破碎的混乱,继而被摔得周身都疼。
“在里面等着!”楚宣喝了一句。荷月长公主支着身子看了看周围,是一家商铺,她在很靠里的地方,两边的乱箭都射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霍祁:能不能少安排点兰薇在宣室殿的戏码?她总关心则乱……
阿箫淡淡瞥:你俩明明是互相“关心则乱”……
霍祁:对啊,所以……
阿箫:所以你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你别乱啊!让她自己乱就得,有一边清醒就好嘛!【拍肩】
霍祁痛哭蹲地抱头:做男人好难……
千里之外的楚宣:你有我难?!有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