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突然震颤的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口般剧烈,令人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远处两个追兵之所以能容忍亚特兰蒂斯逃亡者‘演出’一幕幕活剧,最初是因为尊敬敌人那出乎意料的勇气,之后却是出于一种猫捉老鼠的残忍戏谑心理。
然而这种心理只有残忍、暴虐的强者,面对陷入绝地,毫无反击成功、逃脱机会的猎物时才会产生,此刻却有超出掌握的异变发生,因此虽然悬浮于空中,自诩就算是真有地底岩浆喷发出来,也绝对可以毫发无伤,但塔特都人还是不再耽搁,马上施展异能朝敌人攻去。
就在他们展开攻击的同一时间,密林中那仿佛被擎天巨兽践踏,战栗的土地上突然密密麻麻的绽裂出几十上百道长度几达百米的裂缝,而那幽深的地缝出现后,一阵似乎千万眼泉水同时蓄力涌动的‘咕噜咕噜…’巨响便飘荡在丛林的上空。
瞬息之间,以一种毫不真实的状态,浮现在原始森林众人眼前的漆黑、漫长的地裂奇景,和@ 耳边响起的诡异响声,让红发外星逃亡者们心惊胆战,可他们的对手此刻却没有了心思去管其他。
再三鼓动体力的神力入地,却丝毫没有异状发生,斯沃齐齐翠绿的脸孔上罕见的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低声向悬浮在身旁的同伴问道:“杜杜奇拉,我的力量,我那控制泥土上‘金铁之物’的力量失去效力了,你呢?”
“我。我的冰霜之力同样失效了,斯沃齐齐殿下,难道是,难道是被哪位路过此地,掌握着大地、酷寒本源之力的祢下和我们,和我们在开玩笑。”杜杜奇拉结结巴巴的答出了一个最好的可能性,但可惜他话音刚落,残酷的现实就打碎了这个美梦。
就听回荡在林地中越来越巨大的‘咕噜…’异响猛的一个拔高,大到了几乎穿透耳膜的极限,与此同时。密布大地的上百庞大裂缝。仿佛被一只只无形巨手撕开一般,化为巨大泉眼的样子,喷出一股股粗大的水柱。
那水柱直径至少也在七、八十米左右,合着地底的污泥。地面的枝蔓、树叶射向高空。在空中散开。好像有生命一般的相互交融在一起,形成一顶遮天蔽日的华盖,将方圆十几公里的丛林尽皆笼罩。
之后剩余的无数泥水落下。化为一只只包裹着碎叶、木枝的斑驳巨掌,飘飘荡荡的飞向地面上的红发逃亡者和绿皮追兵,轻而易举的便撕裂了他们的一切抵抗,握住了他们的身体。
在举重若轻的,仿佛拂去身上的灰尘似的将所有人禁锢后,地上还未喷发的那道最为庞大的地缝泉眼中,终于喷涌出一股巨大的水柱,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中伟岸人影站立在水柱之上,任由脚下散开的水雾犹如漫长衣摆般在空中弥漫,扩散,
“蝼蚁,说出你们的名字和来历?”居高临下,那黑袍人影用冷漠、苍凉,不带有一丝人类感情的目光注视着本能的挣扎在泥水巨掌中的两个塔特都人淡漠的问道,话音出口,整个被泥水华盖笼罩的广阔天地仿佛共鸣般的嗡嗡作响,充斥回荡着他的质问之声。
“尊贵的祢下,‘塔特都’的斯沃齐齐向您问安,也许在您悠久的生命中曾经听到过我父神脉系的名字,‘泥中石人’埃杜莫拉。”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停止了徒劳的挣脱,斯沃齐齐一扫不久前的自负强人模样,深深低下全身唯一能动弹的头颅,温顺的答道。
他话音刚落,杜杜奇拉也竭尽全力的低头恭敬说道:“伟大强悍的祢下,‘塔特都’的杜杜奇拉向您致敬,弱小如我者没有资格拥有‘神脉谱系’,但我的血脉中却流淌着‘湖海行者’杜拉米索的血液。”
“哦,‘泥中石人’埃杜莫拉、‘湖海行者’杜拉米索…”听完塔特都人的回答,那黑袍人影唯一能被地上众人看清的明亮眼眸,划过脚下两个绿皮人充满渴望而又紧张的脸孔,悠悠说道:“听起来像是很强大的神灵的名字。
但是怎么办呢,我在意的人刚才已经说了,希望我把你们撕成碎片,我也只能从命,要怪就怪你们时运不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吧。”,他话音落地,那禁锢两个塔特都人的泥水巨掌开始缓缓用力,很快指缝间便渗出了浊绿色的肉泥和细碎的白色骨渣。
在坚毅、硬朗之人也绝无法忍受身体被慢慢捏碎的剧痛和恐怖感觉,杜杜奇拉顿时声嘶力竭的惨嚎起来,而斯沃齐齐则一改刚才恭顺的样子,开始声音嘶哑、恶毒的咒骂道:“邪神,邪神,无论你是谁,这样虐杀‘埃杜莫拉神系’的子孙都一定会遭到惨烈的报复!
‘泥中石人’的血脉不会白白被杀,绝不会白白被杀,我会在冥河河畔一边诅咒,一边等着和你会面,那时你一定会变得比我此刻还凄惨!
祖神会替我报仇的,伟大的‘泥中石人’埃杜莫拉一定会替我报仇的,那时看你,看你怎么应付,看你这么应付…”
“怎么应付,”面对塔特都神子的咒骂,站立在那犹如神座的水柱上的黑袍人影连一丝畏惧都没有的漫不经心说道:“我会褫夺他的神力,粉碎他的身躯,毁灭他的灵魂,掠夺他的信徒,将他的一切从世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