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流沙:“……他神经。”
席宴清认可:“挺敢说。”
“可能我传染的。”商流沙揽下这“功绩”。
“比我第一次只身见你外公时底气足。”
商流沙:“不一样,外公嘴硬心也硬还顽固,你心软。”
她将图纸拿在手里,又看了一遍,她胸口起伏地剧烈了些,问:“我如果明天嫁人,你们能原谅我吗?”
席宴清又咳了声,声音些微喑哑:“如果那是你认为正确的决定,如果那个人就是你要的人,没有对不起。婚姻是人生大事,但并非考虑的久等于考虑的周全。”
“我决心娶你妈妈的时候,也是一念之间。那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商流沙拿起一旁行军床上的绒毯搭在席宴清身上。
席宴清坐着,她站着。商流沙看他,而后郑重地说,笑意明媚:“投胎跟你姓,也是我最好的决定。”
席宴清拍了下她的手背:“拿话贿赂我?另一件事,不用担心。你晏叔叔会交代霍书的公关去处理。谣言分贝再响,也没有事实有力量。”
***
商流沙的手机持续关机。
许惊蛰公寓的烟灰缸,已经落满了层叠堆积的烟头。
适才同经纪人燕荔大吵一架,喉咙此刻被烟熏刺激,更为刺痛。
狗仔抛出的照片他看了,偷拍的角度很好,选的那些,都没有当晚的第三个人——乔樾。
票已经送了商流沙。
他也已经亲口听到她说有了另一半,自然不会去抢。
拍《惊鸿一面》时,很多台词是他去找编剧和导演,磨了一次又一次,才改成如今的模样。
比如前后桌的设定。
他用了心想要给漫长的暗恋画一个句号,就等上映日对她说心事。
他等了又等,可从一开始,也许等就是错的。
电影出来了,没能用作表白的道具。
她看完了,于他好歹也算是一种圆满。
***
许惊蛰那晚亲自去影院是突发奇想。
今年蹿得快,跟他的线的娱记一直多。
当晚行动时,他特地让助理开车在城区绕,选了红绿灯车流拥堵的路口,他下车离开,避人耳目。
他一直注重保护个人*,更不希望把商流沙牵扯进他这个众口铄金的圈子里,不想让她被动地接受别人品评。
绯闻爆出的太快,对方对她的信息很了解。
当是时,他就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经纪人燕荔证实了他的猜想。
“我做的”,那个带他五年他称之为荔姐的圈内闻名的以狠辣著称的金牌经纪说,“开不了口?你蠢成这样,我给你一个假戏真做的机会。”
燕荔话还没落,许惊蛰掐灭了手头的烟:“荔姐,你跟我有深仇?”
燕荔呵了声。
许惊蛰将手臂遮在眼睛上,盖住里面所有的情绪:“人活着爱而不得不是很正常吗?我现在偶尔见见她,挺好。你这样……我以后还能见吗?”
他的话带些安静的哀伤。
燕荔静静地听完:“偶像艺人怕恋爱、婚讯的绯闻、谣言传出形象受损人气下滑,其实并不可怕。大众接受度这几年越来越高。她是白富美,又是运动爱好者,还是二次元大触,高知分子,微博内容积极向上。这些极易拉好感度的信息爆出来,即便不能趁机和她有进展,也没有坏处。粉丝会喜欢她。喜欢她,就等于他们认可你的眼光。一个男人挑什么样的女人,会影响大家对这个男人的感观。你挑的好,粉丝会更加死心塌地。如果和她没进展,时间长了辟个谣也就过去了。热门话题和热搜这周下不去,曝光度没问题。我捧你到今天这地位,也能继续捧得更高。”
许惊蛰冷笑了声:“提热搜?荔姐,你究竟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燕荔默声,空气中只有烟雾和诡异的沉默:“你自己的人生,你的事业,一个女人,你又明白什么?”
许惊蛰的手扣在厅柜上,血管像起伏的山丘,看着让人惊心。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忍了又忍,突然将厅柜上的所有物品掀翻在地。
他的每个字都像吼:“滚。”
“那是我的十年,我tm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年!”
***
暗沉的情绪在脑海中不断发酵。
许惊蛰持续播着那个显示关机中的号码。
口腔都是尼古丁的苦、麻、涩。
他想解释。
他觉得他该解释下,可为什么连解释,都做不成?
他攥着手机,突然里面钻出来一条短讯。
来自适才摔门离开的燕荔:老子tmd喜欢你,你满意了?!
***
乔樾外出集训出任务时,通常电话通话少。
外面的世界吵翻天,商流沙扔关掉手机,给他发邮件。
恢复这数年来,乔樾每次离开n市时,两人常用的联络方式。
几个字,她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发了过去。
“回来后,我嫁你吧。”
隔了五分钟,她又发:“你忙,我甲板上娶你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