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可依旧没有从还想打人的汪永年面前离开,桑鹤轩上前想把挡着的人拉开,他故意找打的行为让围观的人、包括沈嘉致和安父安母都很惊讶。
汪永年没告诉安父安母桑鹤轩的老底,他们不理解的仅仅是桑鹤轩为什么要找打。而知道一点内情的沈嘉致就更不明白了,他一直不觉得桑鹤轩是个笨蛋,现在有点了。
医院里一片混乱,吵闹的情形让屋里刚刚醒来的安思淼再也无法无视下去,她撑着酸痛的身子下了床,打开门倚在门边看着他们,门口喧闹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安思淼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视线掠过桑鹤轩看向汪永年,“外公?”
汪永年立刻推开护士和医生走到安思淼身边:“你怎么起来了!有事没事?伤着哪了?怎么就出车祸了,那么晚你出门干什么!”说到这他狠狠瞪了一眼桑鹤轩,桑鹤轩沉默低头。
安思淼微微摇首,看了看父母,柔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擦伤,抹了药就好了。”
沈嘉致知道自己出场的时间到了,于是殷勤地挤上前去,对汪永年道:“老先生您好,您别生气,生别人的气伤您的身体就太不值得了。”
汪永年看向沈嘉致,疑惑蹙眉:“你是谁?”
沈嘉致睨着安思淼:“安小姐,你还记得我吧,是我救了你喔。”
他微妙地将称呼从“桑太”换成了“安小姐”,这让一直沉默的桑鹤轩缓缓握起了拳。
安思淼不适地蹙紧眉头,想看看桑鹤轩的反应,但又没那个勇气,于是只对沈嘉致道了声“谢谢”便转身进了病房。
汪永年见此立刻要追上去,沈嘉致不死心道:“老先生,安小姐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您就不用谢我了,我也是举手之劳。”
这太过明显的欲擒故纵让汪永年回过了头来,他冷淡地对沈嘉致说:“听你口音是香港人吧?和桑鹤轩什么关系?下次离我们家淼淼远点。”说罢,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安父安母瞧自家老爷子这个态度,对沈嘉致也不好再说什么,朝他点点头就进屋去了。
进屋之前,安母想和桑鹤轩说什么,可桑鹤轩却抬抬手拒绝了,安母只好离开。
桑鹤轩形象狼狈地坐到椅子上,对满脸不甘心的沈嘉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马上离开。”
“为什么?”沈嘉致不解地看向他。
桑鹤轩也没说话,只是拿起长椅边的西装外套,作势要从里面拿什么,那手势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枪。
沈嘉致一点都不怀疑桑鹤轩会随身携带枪支,所以他赌不起。他本来也带了枪,可怕检查身体的时候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在进医院前放到了车里,所以他现在不走不行。
沈嘉致愤恨地瞪了桑鹤轩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桑鹤轩看着他消失在拐角,从西装里侧口袋取出了烟盒,把刚才一直捏在手里的烟塞回了盒子里,虽然那烟已经残破不堪了。
他根本没带枪,只是吓沈嘉致的而已,那家伙每次都中招。
桑鹤轩就这么在病房门口坐到半夜,期间安父安母离开过一会,后来汪永年也被安父送走了,走之前差点又和桑鹤轩打起来了,当然了,桑鹤轩是那个被打的。
安父去送汪永年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安思淼和安母,桑鹤轩站起身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走了进去。
安母起身看向桑鹤轩,轻声道:“她刚睡着,你在这坐一会吧,我出去给她买点吃的。”
桑鹤轩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不然我去买吃的,您……”
“我去。”安母直接打断他的话,路过他身边时道,“虽然她没说,但我知道她更希望你陪着她。你外公年纪大了,有什么事你多担待点,最重要是你们两个孩子别因为这个闹别扭。”
桑鹤轩听安母这么说,就知道汪永年什么事都没告诉安父安母,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愈发复杂,微微颔首辞别了安母,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闭着眼的安思淼沉思。
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安思淼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在见到他眼角嘴角的伤痕后,拉着被角咬住了唇,眼眶越来越红,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疼不疼?”她迟疑地轻声询问,慢慢从被窝里爬出来,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我看看。”
桑鹤轩顺着她的力道靠坐到床边,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温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