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沈夕瑶自是不相信什么鬼怪,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倒是不知哪个主子办的。
崇德殿,李明德低声跟谨宣帝禀报着昨晚的怪事,也怪这宫里的人胆子越来越大,这般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直到听说沈夕瑶去看了那诡异的一幕,谨宣帝才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下:“她倒是个胆大的。”
“是啊,而且嘉芳仪似乎很瞧不上那回子事儿,说在家的时候好多杂耍艺人都玩这个,也不知道宫里那个奴才敢公然玩磷火,这要是吓到了主子有他们的麻烦。”见谨宣帝对嘉良仪昨夜的行为感兴趣,李明德一边跪在地上帮谨宣帝打理衣边,一边回话。
“有趣。”点点头,谨宣帝开口,“让小金子去景阳宫,就说多嘴的奴才也没必要留着,若再有嘴碎的直接杖毙。”想了一下,觉得既然有人在暖春阁之后玩这般不入眼的把戏,只怕还有后手,他倒是有兴趣了,“让皇后看好后宫,该查的查,该搜的搜,别什么不入流的都弄的宫里来,难不成皇后还想管一群杂耍班子?”
“是。”李明德忙打发人去传皇上的话。
景阳宫里,各宫的主子都听说一大早皇后娘娘让人杖毙了不少奴才,所以谁也不敢提起昨夜的事儿。所以那几个爱出头的也只能拐弯抹角地说几句,倒是没有不开眼的当着面说什么。等小金子来传了口谕,众人就更不敢表现出什么了。
沈夕瑶并不在意地受着别人的各种打量,倒是皇后娘娘给了她许多脸面,还免了她明日的请安。
出了景阳宫,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苏修仪,但沈夕瑶就是觉得这苏修仪就是在明晃晃的等着自己。大封朝虽说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但对于后宫和外面的联系却不至于断绝,所以她自然也听说了苏大人弹劾自家父兄被皇上当朝斥责的事。
“见过苏修仪。”福福身,对挡在自己身前的苏修仪行礼。沈夕瑶是觉得自己很无奈,这老老实实地给皇后请安,也能遇到冤家。
对于苏修仪,自己是没什么了解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本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选秀进宫的,也曾得过荣宠,但不知何事由妃位贬到了修仪并撤了封号;
“早就听人说暖春阁的嘉芳仪为人狂妄,恃宠无礼,本来以为被罚过了也该张张记性了,谁知还是这么没规矩。”苏修仪挑眉,伸出涂了丹寇的右手捏住沈夕瑶的下巴,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逼跪到地上的人,一个发狠,便留了红印子在她下巴上。结果身边宫女递来的手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接着说,“瞧着也不是什么顶顶出色的,怎么就记不住宫里的规矩呢?”
沈夕瑶心里叫苦,现在自己对上苏修仪根本就没有胜算,不说皇帝只把自己当做个有趣的玩物,单说这位份差了就不是一点半点,除非自己瞬间攻略了皇帝,否则这个后宫还真没人愿意救自己,就算是章昭容只怕也得掂量掂量。
“苏修仪好兴致,这个时候还不忘耍威风。”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平日里并不多说话的容妃带着仪仗队缓缓行来,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沈夕瑶,自当是没瞧见,“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怎么就值得大动肝火了?当初媛淑容的事难不成妹妹就这么快忘了?”
听了这话,苏修仪的笑再也绷不住了,也不说给容妃行礼,冷眼瞧了沈夕瑶片刻,终究是冷哼一声带人离开。
“这后宫啊,是越来越有趣了,不知日后太后出来又是怎么的风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无意告诉沈夕瑶什么,说完笑着扶着宫女的手离开。
等容妃的仪仗队彻底离开,沈夕瑶才起身,面无表情地拍拍膝盖上的尘土,似乎刚刚对下被为难的人不是她一般,“这宫道上的白玉石板还真是硌人的很呢。”
听竹和云溪扶着沈夕瑶,缓缓地动动了,说:“回去奴婢好好给主子捏捏,不然明日会更难受。”
“没想到苏修仪会这般为难主子,”听竹压低声音,道,“倒是容妃娘娘还是跟以前那般喜爱主子,不然也不会这般帮主子的。”
沈夕瑶看了一眼听竹,没有接话,但她却是知道听竹的意思。至于云溪,虽有些不明白,但见主子没发话,也明白了那些事是不该她问的。在她的记忆里容妃对她的感情似乎很复杂,像是妹妹像是母亲又像对爱人。当日自己失宠,也只有容妃暗地里帮忙疏通,这才没有让自己像寻常妃嫔那般被人欺辱太过。
回到暖春阁,沈夕瑶就像是被打回原形的蛇精,只让小全子和小卓子把贵妃软榻搬到院子里,然后又从书架上摸出一本书,让云溪去取出好些个自己做的小零食,一切准备就绪才没有骨头地软趴趴地靠在贵妃软榻上无聊地翻着书。这是一本杂志怪谈,倒是有趣,所以沈夕瑶慢慢就看的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