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逃脱,挣扎中,徐可终于找到了车门的按钮,触电般地推开车门逃了出去。
徐可心慌意乱,根本没想好自己该往逃。她只知道自己要离那个青年远远的,越远越好……
“徐可!”顾初阳立刻下了车,大步向徐可跑来。
徐可狼狈地跑了一会儿,跑出树林,顿时眼前一片宽广——是一条马路。
还没等徐可反应过来,刺耳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
电光火石之间,徐可好像听到了顾初阳在喊她的名字。
车子开得很冲,快要挨到她的时候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可车子还是因为惯性前进了几米,车前的保险杠撞到了徐可腿上。徐可一下子坐在地上,呆呆的,眼神中尽是茫然。
司机慌慌张张地从车上跑下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找医……”
话没说完,司机就被赶到的顾初阳一把推开。顾初阳就站在徐可面前,脸色惨白,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就好像在瞬间没有了呼吸。
比起徐可,他更像一个险些遭遇生命危险的人。
顾初阳全身上下的力气都没了,他连动都动不了,只是低头望着徐可,眼中是置入绝境的恐惧。
徐可尝试动了动腿,一点异样都没有,看来只是有惊无险。
顾初阳总算能动了,他慢慢地在徐可面前跪下。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颤抖地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地覆上徐可的脸,指尖冰凉得可怕。“没事……你没事。”
徐可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好像突然失语了,只能点了点头。
顾初阳终于呼出一口气,他虚脱一般的,双手撑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许久,他才平复下来,抬起头。
“回车上吧。”
“……”
“我不再逼你了,我送你回去。”
“……”
“你要怎么样都好,只是,别再这样吓我了。”
徐可别无选择,顾初阳信守承诺,一路上一言不发,最后把徐可送了回家。
徐可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很久就知道了。”顾初阳苦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缠着你。你的……”他喉咙像被堵住般地顿了顿,“你的未婚夫肯定不会现在还在民政局等你,你先回家吧。”
徐可没有一秒地犹豫,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朝家里走去。
顾初阳看着她的背影,就好像她一步一步地从自己的世界离开。
公寓的门开着,徐可在门口看到了几双客人的鞋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她没有逃避的想法,她必须面对所有的事。
她理了理头发,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但她对红肿的眼睛无能为力。
走进客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父母,杨京文,温郁,以及温家的父母。
*
“事情到底怎么样了?”这已经是钟铭第九遍问这个问题。
顾初阳下午回来时,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钟铭问什么他都不答。独自在房间闷了几个小时,才找到钟铭,来他一起来喝酒。
小地方的酒,即使是最贵的,钟铭也觉得不太好喝。他没喝多少,倒是身边的顾初阳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顾初阳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红着眼睛,“她要结婚了。”
“哎?”钟铭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顾初阳扯了扯嘴角,“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排队领结婚证。”
钟铭咽了咽口水,“那你做了什么?”
“我把她带走了。”不等钟铭反应,顾初阳又道:“又把她送了回去。”
钟铭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顾初阳摇了摇头,又替自己倒了杯酒,苦涩的滋味残留在嘴中。
钟铭看得出来顾初阳的心情,知道多说无益,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人都这样,别人犯/贱时不屑一顾,等人对你冷酷时,你又要犯/贱。这就叫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是这样的。”
他一直都很珍惜,他把徐可当宝贝一样藏在心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舍不得她。
他只是太笨,笨到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或者说,他被爱上喜欢之前的自己骗得太惨太惨。
钟铭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呢?”
顾初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是了,他以后该怎么办?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要忘记。
这也是这两年来,他唯一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