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的话说出众人的心声。鬼子的暴行激起众人的怒火,都纷纷表态。
胡亚春说:“老宗,都听你的,机不可失,我们星夜去梅河城!”
宗涛看了丁大勇一眼,丁大勇点头:“这个机会确实不多。老宗,就这么办!鬼子来一拳,我们就给他一腿!在中国的土地上,还容得下山口一夫横行霸道!“
都要打鬼子!宗涛只觉胸臆间热血澎湃,沉着地说:“高队长仍带民兵保护乡亲安全。七哥带一个班留下,等鬼子撤后,协助二哥找二嫂。其余的,全部进县城。“
张大牛有点不愿意。但看到于万立凄苦的神情,不忍心抗命。宗涛留张大牛也是有考虑,张大牛冷静细心,是最合适的人选。冯汉民和何大山,攻坚能派大用场。
责任重大,宗涛也不惺惺作态,简洁发布作战命令。
“老胡带一队城外接应,一来阻山口一夫回援,一为警戒。五哥组织突击队,东门西门摸哨。三哥集中地雷炸弹,轰塌一截城墙!“
“遵命!“胡亚春等三人应道。
“老丁,我们各带一队,进入城里后,只杀鬼子,不要烧房。鬼子的军用设备尽可能彻底毁坏。“
李二虎不服:“为什么不烧房?鬼子司令部也不能烧?“
“不能烧!”宗涛斩钉截铁。
丁大勇拍了李二虎一掌,说:“老李,你们队长说的不错,如果烧房,山口一夫又会把梅河城闹得鸡犬不宁,城里百姓遭殃。“
众人这才明白宗涛的意思,都应了一声。
“出发!鬼子久等不见我们,必然撤离。多迟误一分,胜算就会减掉一分。“
命令既出,何大山率先钻出林子。几百人沿着山道,尽量避开高家冲,往县城急赶。
山口一夫把三木和中村永志左右分开埋伏,挨到子夜,村里火势渐弱,仍不见鄂豫皖和大王山的人现身,有些焦燥。
中村永志和三木没有随队,侍立山口一夫身边。
“三木君,鄂豫皖和大王山,为什么现在的不来?”
三木隐隐不安:“是不是皇协军的动作过快,烧了房子,引起他们的警觉?”
山口一夫狼一样的目光投向罗佑福,罗佑福急忙分辩:“太君,我们没有放火,都是太君们干的。”
山口一夫唔了一声。屠村的旨意是他下的,下属到处杀人放火,也是他默许的。
山口一夫摆摆手:“这个的不是问题。以前我们都这么做,鄂豫皖和大王山仍然攻击的有。”
“那么就是谁走漏了风声。”中村永志道。
山口一夫又盯上罗佑福,罗佑福吓得后退两步。
没等罗佑福开口,山口一夫轻轻摇头:“罗的,你的大大的忠心,怕的不要。”
消息当然不是罗佑福泄露的,而是哨卡传出的枪声。
“刘的,你的办事不力!”
刘其山吓了一跳。山口一夫才把他拚命夸奖一番,这会儿又指责他,看来山口一夫真的不好侍候。
“太君,我……”
山口一夫又轻轻摆手。刘其山比周用生和罗佑福更卖力,这点他心里有数。这条狗的位置,在他心里超过了周用生和罗佑福。
“你的干事的卖力,策略的不够!民兵的哨卡换岗规律的不知,消息是他们的泄露。”
罗佑福和刘其山都松了口气。
“还有,高家冲的一个人不见,说明他们防范严密。”
十几个鬼子杀死了胡莹婆媳,到手的花姑娘没遂欲念,那些鬼子羞于启齿。所以山口一夫没接到报告,认为高家冲空无一人。
山口一夫又等了一个钟头,仍没见动静,冷笑一声,指着黑黝黝的前山:“我估计高家冲的村民都在那里。”
中村永志忙说:“那我们立即冲过去,统统的杀死!”
山口一夫一声狂笑:“不,中村君,不能冲过去。我们在这边布下口袋,他们一定会在那边埋伏的有。我们等他上钩,他们也在等我们中计。”
中村永志不屑地说:“他们的人数,加起来不够我们的一半!”
山口一夫还是摇头:“不不,他们有很多的民兵,那处地势我们也不熟悉。如果冲过去,吃亏大大的有。”
“那就用炮弹轰!”中村永志不解气。
“目标呢?如果他们这会儿转移得更远?”
中村永志不再吭声。山口一夫长叹一声:“最好的伏击鄂豫皖和游击队的战机失去了!以后,我们又要慢慢的消耗。”
三木说:“山口君,我们也有收获。这一次我们警告中国人,不要与皇军作对,否则都没好下场!”
山口一夫大笑点头,传令收兵。
撤退的鬼子把林子弄得嘈杂的响。都出了山林,沿着冲畈离开。
哨望的民兵报告了这个消息。其实高四海等人也看到了。
待鬼子远去,于万立挣脱张大牛的手,冲进村子。
张大牛率弟兄急跟随其后。
高四海留部分民兵协助苏桂香安抚乡亲,其余的也跑进村子。
房屋被烧了几个时辰,大多已成废墟。于万立跑到胡莹房前,看到尚未熄灭的火光里,断墙残壁惨不忍睹。冲进南屋,钻进婆婆的卧室,灰烬中一具萎缩变形的残骸,知是婆婆,悲怆地大叫一声。
张大牛等弟兄屋前屋后的找,终于在后院墙角处又发现一具骸骨。这具骸骨看来烧的时间不长,人形依旧,一截大腿伸出灰烬之外,还显出嫩白。
众兄弟小心地扒开瓦砾。
张大牛鼻中一酸,眼泪簌簌掉下来。
不用说,这是胡莹,未来的二嫂。
于万立这时跌跌撞撞扑过来,见此情晾,痛彻心腑,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中秋月圆夜,永远的心痛!